“什麼事故啊?你最近怪怪的。”吳大同的臉上寫滿了懷疑。
“呃——我在打電話呢,我一個朋友他出事故了。”
顧易聽到此處“切”了一下。
“哦哦,那你們為啥會聊到平行時空啊?”梁珊珊也申請加入對話,“還有什麼時間悖論。”
“呃——他說他昨晚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沒有出事故,我說那可能是他在夢裡去了平行時空。”周星星艱難的解釋着,解釋的汗流浃背。
“那你那個朋友我們認識嗎?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望一下?”
“不認識,怎麼會認識,暑假在家附近剛認識的。”
認識,怎麼不認識,剛來都江堰乘坐的出租車上還有他的宣傳照,你們還合起來誇他“好帥、巨帥、怎麼能毫無技巧的硬帥、偉大的臉”等等,把顧易的臉都誇的笑爛了。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說被誇習慣了,結果也不經誇。
周星星内心戲一頓噼裡啪啦,面上一本正經,“咳咳,那啥,我們去聽聽導遊解說吧,我還不知道這麼宏偉的工程是咋修的呢。”說完往遠處舉着紅旗的别的隊伍的導遊奔去。
沒錯,他們節約的根本沒跟團,自然沒有導遊,隻能找機會蹭别人的。這事大一、大二的徽州、梁州、黔州考察之行,帶領他們的油畫老師經常這麼幹,完全是被他帶壞的。
混在别的團裡聽完導遊精彩的講解,周星星心生敬佩,“李冰李二郎這種為民利民的人真的很偉大啊。”
“是啊,勤于政事,身體積勞成疾,病逝于任上。現在還有這麼愛民的好官嗎?”
“有的吧。”周星星遲疑的回答道,聲音裡充滿了希望。
在民宿門口下了車,周星星還在嚴肅的思考待會兒的循環該怎麼辦,兩個大媽從隔壁的居民樓裡出來丢垃圾,路過他們的時候奇怪道,“這房子啥子時間租出去的?缺德哦。”
“那家人啊,姐姐在國外做生意賺了大錢,幺妹兒眼紅得遭不住,大過年的,造孽哦......小女娃兒現在都15歲了吧,争氣得很,上了重點中學,今年剛中考完,聽說考進附近那個重點高中。前些日子盂蘭盆節我還看到她陪着她家公家婆來這裡看過,乖巧嘞。”
“哎呦哎呦。"
熟悉的墜落感襲來,周星星睜開眼,鐵鏽般的血腥味直沖鼻腔。
“行動!速戰速決。”
顧易熟門熟路的從樓梯間拿出一把拖把遞給周星星,“有個工具會不會快一些?”
“要不還是你拿着防身吧。”
“嗯?”他的嗓音裡充滿了威脅。
“好好好,我拿我拿。”
當他們趕到二樓時,那對被捆綁的夫妻,正像毛毛蟲一樣扭躬着身體往兒童房爬,那三個大漢自以為很帥的把鐵棍架在肩膀上,指着夫妻倆的背影說說笑笑。
“我去救孩子,這裡交給你了。”
顧易順手撈起在地闆上掙紮的夫妻倆,動作加速企圖解開他們的束縛。
三個大漢看到顧易在給夫妻倆解綁,收起戲谑,啤酒肚男又是率先舉起鐵棍沖過來就要往顧易身上招呼,鐵棍帶着風聲劈下,周星星舉起拖把就是一個格擋。雖然力量懸殊,奈何她身手快,舉起拖把把啤酒肚男推遠。
另外兩個發現啤酒肚男一個人解決不了周星星,活動着拳頭就打算一起進攻,給周星星一點顔色看看。
周星星旋身避開啤酒肚男的再一次攻擊,拖把末端精準點中他的肘關節麻筋。突然襲來的酸軟讓鐵棍脫手,砸在地闆上發出巨響。她順勢勾住啤酒肚男的脖頸,将其甩向撲來的紋身男。
兩人因慣性撞作一團,反彈雙雙屁股落地,周星星又側身将拖把杆捅向左側包抄的刀疤臉,拖布條糊在男人張開的嘴裡,在他彎腰幹嘔的瞬間,硬木杆端重重戳中肋下章門穴。
三人滾作一團,咿呀啊呀的。周星星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鐵棍,在手上拍了拍,“不是喜歡鐵棍麼?我讓你們殺人!我讓你們殺小孩!”她一邊使出十乘十的力道,用鐵棍猛抽在他們身上,一邊教導他們,“做人,不要對别人手中的錢太有占有欲!”
以暴制暴,以怨報怨,才該是人間正道。
凄厲的慘叫聲引來了最後那兩個罪魁禍首,周星星停下手來回頭,看見那個陰鸷的女人和金鍊子男從閣樓下來,手裡都拿着鐵棍。
"多管閑事。"女人冷笑着舉起鐵棍,被周星星一棍子打臉擊倒在地。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你是瞎了麼?沒看見我一個人剛收拾了三個男人嘛?”說着又給了她的臉一棍子,“嫉妒是萬惡之源,懷有嫉妒心的人不會對别人有絲毫同情,那我也不會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抱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的!”
周星星在先前幾次循環中被偷襲的已經産生了極強的警惕心,當她用餘光瞄到金鍊子男趁機溜到了她的身後又想搞偷襲時,根本不給他機會的矮身躲避,反手一個鐵棍打臉全壘打。
這一擊直接打的金鍊子男翻着白眼找不着北了,他腦袋瓜子嗡嗡作響,耳朵裡甚至淌出了黑紅色的液體。
十五年,這麼多年的循環還是頭一次有人徹底的擊敗他們。
金鍊子男被打倒在地還在獰笑,"她憑什麼過得那麼好?我老婆是她親妹妹,卻要住那個破房子!"
兒童房門開了,顧易小心翼翼的探頭同步翻譯道。
“憑什麼?!憑人家努力!憑人家工作!你們呢?你們吃喝嫖賭,還想着天上掉餡餅?!”
“他們的錢就該是我們的!我老婆是她親妹妹!”
“你有病,你有該死的紅眼病。不跟你這種傻*講道理,你們根本不會聽,你們就是自私,隻知道自己爽,你們根本豬狗不如!”周星星用鐵棍頂着叫嚣個不停的金鍊子男的臉,“不聽道理,我就打到你們心服口服,打到你們停止這該死的循環!”
就在周星星要繼續一個人群毆他們五個人時,兒童房内傳來了那個被害人的聲音,顧易的聲音帶着思索幫她翻譯,“無論我們怎麼道歉,忏悔,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們。我一直以為是我太自私,不肯幫扶自己的親妹妹。可是我明明已經接濟你們很多錢了,幫你們還了十幾萬的賭債,我們甚至把之前居民樓裡的小套房借給你們住,明明是嶄新的,裝修過的,你們卻說那是破房子。”翻譯着翻譯着,他的語氣裡慢慢代入了感情,“我恨自己,後悔自己小氣沒有給你們更多的錢才導緻我們一家人慘死,可這對嗎?明明是你們貪心不足蛇吞象!明明是你們壞!”
“這麼多年我一直恨錯了人,我現在不想再恨任何人了……”
整個房子開始扭曲變形,開始崩塌,牆皮剝落,家具化為齑粉。
夢裡最後的景象是夫婦兩人抱着兩個孩子,他們釋懷的笑容消散在黑暗裡。
而那五個殺人兇手的哀号像是燒開的沸水,僅持續了三秒便戛然而止。
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周星星睜開眼,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結束了?"她小聲問。
"嗯。"顧易笑了,陽光照射下,笑容美得驚心動魄,他的聲音帶着欣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