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師府F4之一的小師弟，張明夷。

什麼鬼啊？他不是大一麼？這麼早就搶到了攝影課？什麼神仙手速？！

張明夷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走進教室，今天沒穿道袍，oversize白T恤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潮牌牛仔褲上還有破洞。随着他走路的動作，驢牌背包上挂着的五帝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什麼，猛地轉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周星星。嬰兒肥的臉頰立即鼓起一個可愛的弧度，眼睛彎成月牙，三步并作兩步朝她奔來。

“周星星學姐～”

少年清亮的嗓音帶着毫不掩飾的雀躍，“好巧啊，你也上這個選修課？我聽說這節課可難搶了！”

他湊得太近了，近到周星星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些許朱砂的氣息。

同時走到過道上的劉惠敏和鄒星辰好奇的打量這個陌生的少年。

“周星星，你認識？”劉惠敏挑了挑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現在說不認識還來得及嗎？

周星星幹笑兩聲：“呃——暑假的時候認識的朋友，沒想到是大一的學弟，呵呵呵......”

要是直接跟她們說這個小學弟是道士，會被當怪胎的吧。以前每次提起玄學鬼怪，同學們都嗤之以鼻，表示要相信科學。

“學姐，我可以坐你旁邊嗎？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啊？請教我？”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張明夷已經自來熟地在她旁邊坐下，順手把那個挂着五帝錢的驢牌背包往桌上一放

劉惠敏和鄒星辰抱着課本站在過道上，一臉懵B地看着這個陌生學弟霸占了她們的位置。

“呃......”周星星尴尬地笑了笑，“要不你們坐前面？”

劉惠敏眯起眼睛，目光在周星星和張明夷之間來回掃視：“哦～？暑假認識的’朋友’？”

“啊哈哈，這孩子，真沒禮貌。”

張明夷假裝沒看見她抽搐的嘴角，“學姐，你能不能教我一些拳腳功夫？最近我們晚上都在抓因為聚陰煞而滞留在你們學校的鬼......”

“鬼”字剛出口，周星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捂住他的嘴。

周星星絕望地看着劉惠敏和鄒星辰坐到前排，時不時回頭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她不禁汗流浃背，而張明夷則一臉無辜地被她捂着嘴，身上那股檀香味混合着陽光的氣息，熏得她頭暈目眩。

顧易好整以暇的坐在靠張明夷那邊最裡面的位置，抱着胸翹着二郎腿。

“先閉嘴吧你，小師弟。等下課了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這些東西。”周星星湊到張明夷耳邊小聲嘀咕。

她松開手，張明夷乖乖地點點頭，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鍊的動作。

整節課下來，老師基本沒講什麼實用幹貨，倒是像博物館講解員似的，小心翼翼捧出幾台老古董相機。先是台雙鏡頭反光相機，上下兩個鏡頭活像兩隻呆萌的大眼睛；又搬出台黃銅鑲邊的徕卡Ｍ3，機身泛着經年摩挲出的溫潤包漿，快門聲脆得像咬蘋果。

“這些都是我私人收藏。”老師推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不住滿臉肉疼，“摔壞了照價賠償。”

“好家夥！這台徕卡夠交四年學費了吧！”一些識貨的男生在台下嚷嚷。

最後布置的任務倒是簡單粗暴：四人一組，兩周内用借到的古董相機拍滿一卷膠卷。第三周直接進暗房，體驗最原始的顯影魔法。

周星星剛摸到相機冰涼的金屬外殼，就聽見張明夷湊過來小聲問：“學姐，聽說膠卷相機可以拍到鬼，要不我們試試？”

“試你個頭試。”周星星條件反射舉起相機就要砸他腦袋，想起老師那句“照價賠償”，手臂硬生生僵在半空，她讪讪地收回手，改用眼神殺人。

劉惠敏突然從兩人中間探出頭來：“學弟，要不跟我們一起組隊？”

“好呀好呀～”張明夷瞬間切換成乖巧模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栗色卷發在陽光下蓬松地顫動。

“哇啊，學弟看起來好乖好軟萌，跟可愛的周星星好配哦～”

“鄒同學，你瘋了麼？請不要随便拉郎配，謝謝。”

“诶？真的嘛？我也挺喜歡周星星學姐的。”張明夷害羞的撓撓頭，臉上染上可疑的紅光。

“什麼東西啊？我們在此之前就見過一次啊兄弟！你清醒一點！”周星星聽到張明夷那麼說，眼睛瞪得像見了鬼一般圓。

而且第一次見面，周星星就在張明夷面前，展示了自己毆打惡鬼的可怕實力，都這樣了，他居然還說得出口喜歡？！

前排的顧易突然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抵着下巴，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周星星一氣之下氣了一下，她把相機鄭重交給還算靠譜的鄒星辰保管，拎着張明夷的後領，拖着他一路穿過走廊，在同學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殺氣騰騰地往地下車庫走去。

張明夷的哀嚎回蕩在樓梯間，“我錯了學姐！我開玩笑的！你别揍我學姐！”

“知道自己欠揍就好。”周星星把他往車庫牆角一甩，拍了拍手，叉腰站定。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長，籠罩在張明夷身上，壓迫感十足。

“說吧，”她眯起眼睛，“聚陰煞的事你們解決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