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知是免費給他們寫家書的,并未收他們任何的東西。
隻是會做木雕的老陳叔,刻了一個陸微知的小木偶送給她。會用雜草編東西的二牛哥,給她編了好多小兔子。
認識了玉娘她們之後,有她們幫着一起寫,陸微知便輕松了許多。
幫着寫信的人多了,大家也能給家裡人多說幾句話。
後來認識了傅煊,陸微知見他的字好看,還模仿過他的字,如今寫字,都有一些傅煊的影子。
陸微知看着自己的字,忍不住笑了笑,難怪田嬷嬷誇她的字不錯,皇長孫的字,是由名家教導出來的,自然是不差的。
那個時候的陸微知,又何曾想到過這些呢。
知曉他真正的身份的時候,陸微知也沒有生氣,畢竟她自己也沒說實話。
隻是看到他的時候,心裡湧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很莫名的感覺。
可是自己怪他做什麼呢?
這本也不是她的錯,那樣的情況下,其實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陸微知托着下巴想,郡王都送她這麼多東西了,自己也該準備些回禮吧。
隻是要回些什麼好呢?
“八娘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正廳。”大伯母身邊的丫鬟過來說道。
“有什麼事情嗎?”
“京兆尹來人了。”
之前上街被人污蔑成小偷的事情,不必陸微知多說什麼,十妹妹和她身邊的丫鬟冬枝,也會如實告訴給大伯母的。
忠遠侯府又派人往京兆尹去了一趟。
旁的沒說,隻告知了上京的京兆尹,此人攀扯他們忠遠侯府的小娘子,意圖潑髒水,定然要好好審問,不能污了府上娘子的名聲。
當然了,還不忘記提點一下陸微知身為鄉君的身份。
事情有了結果,京兆尹便來人了。
陸微知過來的時候,便見到縣衙的人正在和大伯母說明那人的審問結果。
大伯母的面色并不好。
幕後确實有人指示,連那同夥也被一并抓住了,隻不過對方指示的人,頭上帶了帷帽,并未看清對方的模樣,隻知道是個女子。
就連那荷包,也是那女子給的。
他們在忠遠侯府附近蹲守了好幾日,見到陸微知出來,一路跟到了西市才下手。
一直叫嚷着要報官,也是想趁機放低陸鄉君的戒備心,想着她剛到上京,肯定不認識路,隻要她跟着去京兆府,到時候隻說自己知道一條近路,把陸鄉君拉到偏僻之處毀了她的容貌。
王允詞聽得手都在抖,背後想出這個主意的人,真是惡毒至極。
妱妱那麼漂亮的一個小娘子,若是被毀了臉,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就沒審問出些旁的什麼嗎?”
京兆尹低下頭沒有說話。
他這官不好當,尤其是牽扯到上京的這些權貴,更是麻煩。
見他沉默,王允詞知道這便是沒有問出來了。
“那你們就繼續審,一定要把背後的人抓出來為止。”
京兆尹立馬道,“夫人,那人已經死在了大牢。”
王允詞沒想到,都關進縣衙大牢了,背後之人竟然還能把手伸到縣衙裡去。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着妱妱到上京沒多久,基本不會得罪什麼人。
陸微語似是想到了什麼,“阿娘,會不會是……”
她俯身在王允詞耳邊說出了一個名字。
“這般行事作風,确實有些像她。”
可是王允詞又有些拿不準,“可那位向來隻在明面上,這樣私底下的事情,真的會是她?”
“宮宴上女兒看到郡王一直看着八妹妹,您也知道,那人向來以自己是未來的郡王妃自居的,若是她,倒也不奇怪。”
“可是又沒有證據。”
王允詞讓府衙前來報信的人先回去了。
另外一個人雖沒有死,可是并不知曉這其中的計劃,問了也沒什麼用,讓京兆尹那邊,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等人走了,王允詞看着陸微知,到底沒說出心中的猜想。
且又沒有證據。
讓陸微知先回去之後,連忙去了老夫人那邊,将此事告知了她。
“八成就是她做的,妱妱在上京又沒得罪過誰,隻與那崔家九娘不睦過。”老夫人說道。
“可是我聽聞最近那崔九都跟在顯國公府老夫人身邊,有她約束……”
老夫人冷哼一聲,将茶杯重重咳在桌上,“你當那薛瑾華是個什麼好東西,這種髒事她年輕的時候又不是沒做過。”
如老夫人這般年紀的各家老夫人們,在閨閣的時候也走動來往過,各人什麼性格,心裡還是有數。
如今顯國公崔嵘的父親崔湛,當初中意的是薛瑾華的堂姐,沒想到兩家議親不久,她那堂姐就意外毀了容,後來才換成了她薛瑾華。
想她薛瑾華的堂姐,還和當今皇後是手帕交呢。
後來她那堂姐被薛家送回老家,匆忙嫁了人。
如今薛瑾華的孫女,竟然還想走她的老路。
也虧得妱妱聰慧,聽聞那賊子還幾次想拉扯她,她家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豈容得他動手動手,沒砍了他的手腳都是便宜他了。
直接死在牢裡,背後必定有人出手。
“寫一封請帖送到顯國公府,就說我老婆子想請她薛瑾華喝杯茶,若是不來,咱們一道去皇後殿下跟前說理去。”
王允詞立馬吩咐人将寫好的請帖送到顯國公府。
國公夫人陳婉月不好耽擱,親自送到了老太太那邊。
老夫人薛瑾華看了一眼請帖,神色未變。
打發了兒媳,這才把崔明珠叫到跟前。
仔細詢問了緣由,崔明珠一開始還嘴硬不承認。
“明珠,祖母并非是想罰你,隻是想知道,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崔明珠看着祖母,知曉瞞不過去了,突然就哭了起來。
她抽噎道,“是那賤人先勾引靖嶼哥哥的,祖母,皇後壽辰的時候,不知道那個賤人使了什麼狐媚術,先是讓皇後殿下待她不一般,又勾得靖嶼哥哥一直盯着她瞧,我讨厭她。”
崔明珠擡頭看向祖母,“我沒想傷她性命,隻要她那張臉毀了,靖嶼哥哥就不會再看她了,她也沒法子用那張臉勾引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