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伯父回來後拆了信,便對陸微知說道,“你阿耶阿娘說都随你的心意。”
忠遠侯歎了一聲,他也沒想到,自家弟弟會這般寵孩子,婚姻大事,竟然也要任憑孩子自己的心意作主。
可涉及到皇家,隻怕不是他們能幹涉的了的。
更不是任憑心意就能做的事情。
若是八娘自己不情願,聖人雖說最近脾氣不大好,可也不是強人所難的君王。
而且二弟還跟聖人遞了折子,他覺得這次他們夫妻可能會回來。
那不如看看聖人那邊如何說的,若是他們夫妻能回來,那這婚姻大事,自然是由他們做父母的來決定。
沒兩天,聽聞聖人準許二弟夫妻回京的事情,忠遠侯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老夫人更是高興,她已經好久沒看到自家小兒子了。
連忙吩咐人去聖人賞賜的宅院那邊告知一聲,讓他們把宅院打擾幹淨。
又抓着陸微知的手說了好一會兒話。
想到她阿耶阿娘要回上京,便道,“等你阿耶他們回來,你再随着他們一起回家去住吧。”
老二夫妻回來,總歸還是要一段時間的。
先前就覺得讓妱妱獨自一人住在那邊的家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父母回來,自然是要同父母一起住的。
還有她那兩個孫兒,自幼時便被父母接去了庭州,至今還未見過,聽說那兩小子已然能獨當一面。
這次怕是也不會跟着回來的。
雖說自那一場戰之後,夫餘人死傷大半,至今都沒緩和過來,近幾年,邊關還是安穩的,但也不能離人。
若是老二夫妻兩個回來,那兩個孫兒定然是要留下主持大局的。
老夫人心裡是既高興又難過的。
陸微知寬慰了她幾句,老夫人勉強笑着應了。
老二夫妻剛走那時,陸旸和陸曜這兩個孩子都是她帶着的,即便這麼多年沒見,她心裡也是想念的,可也清楚,老二身為庭州主帥,回來不可能不安排人的。
“祖母隻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
去燒香拜神都得專門為他們一家祈福。
陸微知一連幾日都待在家中,顯得無事,跟着六姐姐學了一會兒刺繡,隻是繡出來的東西一言難盡。
六姐姐好脾性,隻是笑着說道,“無妨,多熟練熟練就好了。”
陸微知是熟練不了的。
她隻是無聊打發時間,實在無聊就畫兩幅畫。
她對上京不熟悉,畫了不少庭州那邊的畫。
倒是送上門的帖子不少,大伯母把她叫了過去,讓她去湊湊熱鬧。
陸微知看了一眼,無可無不可的。
上京這邊的各種宴會倒是不少,玩法也多。
隻是陸微知覺得與他們不熟,怕是沒什麼話題。
王允詞笑道,“多去幾次不就行了,哪有剛見面就熟悉的。”
“大伯母說得是。”
陸微知目光落在了旁邊的帖子上,像是被單獨放出來的,“這個是誰家的帖子?”
王允詞臉上的笑意冷了許多。
“顯國公府的帖子。”
被問到了,她便說了幾句。
隻是語氣卻并不熱絡。
上回知曉那崔明珠背地裡對着陸微知使些下作的手段,兩家就撕破臉皮了。
前幾日馬球場又鬧成那樣,與陸微知有些關系,但崔家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家,怕是早把賬算到他們忠遠侯府頭上了。
那陳婉月竟還将請帖送到她們侯府來,真真是讓人膈應的慌。
“自打崔嵘襲了國公府的爵位,陳婉月一年能舉辦八百回宴會,什麼由頭都有,這個熱鬧不必去湊。”王允詞不在意的擺擺手。
陳婉月母家隻是京中五品小官,人也上不得什麼台面。
她那弟弟陳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仗着顯國公府這門親家,和京中那群纨绔子弟走得極其近。
天子腳下,那些纨绔子弟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鬧出事來,畢竟以前聖人可是親口下令,砍過幾個纨绔以儆效尤的。
有前車之鑒,現在京中的纨绔子弟,頂多也就是招貓逗狗,看馬球和蹴鞠比賽,去平康坊喝喝花酒,隻是不務正事,算不得大奸大惡之人。
即便是這般,正經人家也不會将家裡的女兒嫁給纨绔。
陳婉月雖是繼室,可生出來的孩子,怎麼說都是嫡子嫡女,可她倒好,自己對那崔明珠低服做小便罷了,竟然讓自己的女兒也跟着鞍前馬後的。
那崔明珠走到哪裡,那十二娘便跟到何處,一個好好的嫡女,竟然像是個小丫鬟似的。
衆人背地裡還不知如何嘲諷她陳婉月呢。
陸微知聞言,便在其他人家的帖子裡精心挑選了一番,畢竟也不好拂了大伯母的好意。
卻沒想到,顯國公府卻又特地送了一份帖子過來,指名道姓的送到了陸微知手裡,希望她去赴宴。
王允詞有些惱怒,一個宴會而已,那陳婉月自從攀了顯國公府這個高枝,愛顯擺就算了,這怎麼還帶強制人赴宴的呢。
見顯國公府來的管事态度圓滑,王允詞越看越來氣。
陸微知不欲大伯母為難,便開口回了那管事的話,“告訴你家夫人,既然誠心邀請,我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