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珏問她:“餓了?”
箜瀾搖頭,自己這是留了個什麼樣的印象,怎麼見到她第一反應就是餓不餓的,雖然這會兒确實接近飯點了。
她擡起爪子指指樓下側廳的方向,然後用兩隻爪子在半空中畫了個方框,“喵?”
“拼圖?”商珏的反應比之前幾天稍顯遲疑,但也算讀懂了她要表達的意思,“是要裝展示框嗎?”
見白貓點頭,他拉上書房門帶她下樓去裝展示框。
之前箜瀾拼拼圖的時候就是在一塊固定闆上進行的,所以現在商珏可以很輕松的将完整的拼圖翻轉在另一塊木闆上,然後給拼圖背面塗抹黏膠。
箜瀾安靜窩在一旁看他塗抹黏膠。
每一塊拼圖都要照顧到,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要均勻平鋪,以便于更貼合地粘貼在展示背闆上。
他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無論是自己的事還是别人的事,哪怕是日常瑣碎的小事,在商珏這裡都不會被随意對待。
像是有着一套自己的内在秩序,遵循着這套秩序把規則掌握在自己手裡。
黏膠塗抹完和展示背闆粘合好後,需要等黏膠自然風幹,之後才能組裝邊框和隔離闆。
商珏收拾好東西,把粘着拼圖的展示背闆放到矮幾上,還告訴箜瀾明天就可以裝框,讓她想想要把拼圖挂在哪裡。
側廳牆上那麼空,其實哪裡都可以挂,反正她都能一眼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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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貓一起生活了許多天,商珏也發現了箜瀾的口味不能參考其他的貓咪,于是做菜的花樣也多了不少。
在觀察确定她的身體健康狀況之後,貓飯口味也豐富起來。
比如此時,箜瀾特意在晚飯時留出了一部分肚子來裝甜點。
其實她蠻好養活的……嚼嚼嚼嚼嚼……
隻要有粗糧有細糧有肉有菜有水果有甜點……嚼嚼嚼嚼嚼……
偶爾零食加餐……嚼嚼嚼嚼嚼……
今日份甜點是焦糖舒芙蕾,優點是好吃,奶呼呼的,長得也可愛,缺點是她的胡須沾到焦糖被粘起來了。
箜瀾委屈巴巴撇嘴。
她這輩子還沒這麼邋遢過,明明渾身都幹幹淨淨,但是胡須上面亮晶晶的,還粘在一起……
商珏看到她把整個腦袋都埋進盤子裡時就起身去拿濕巾了,果不其然,回來之後就看到仰着腦袋看他的委屈小貓。
他有些無奈地蹲下,伸手勾住白貓的下巴。
箜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向下瞥着想要确認胡須的狀态,下一秒就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下巴上的軟肉。
“别動。”
大概是怕扯到她的胡須弄痛她,商珏神色認真,手上的動作也很小心。
貓咪胡須被他一根根擦幹淨,整理好。
之後箜瀾吃起來就更小心了些,恨不得關閉嗅覺,把焦糖舒芙蕾對自己的吸引力從腦子裡拔出去。
但想想還是算了,美食得是色香味俱全,缺一不可。
客廳裡暖色的燈光傾灑下來,商珏靠坐在沙發上,拍立得就安安靜靜睡在他旁邊,下面還散着幾張相紙。
他歸攏相紙,拿過來時卻看到最上面的一張是自己的背影,有些模糊。
白貓拍攝的視覺比較低,大概是窩在桌子上完成的動作,再加上貓咪的行動不太方便,哪怕她本身再靈活,到底也有局限性。
但是構圖和光線都恰到好處。
商珏認出來是昨天傍晚,他給月季換水的時候。
那隻月季是母親忌日那天早上帶回來的,一整束包裝完好的白月季,唯獨掉出來一隻,莖上的刺挂住他的衣服。
至于為什麼插在水裡還開了那麼多天,半點凋謝的迹象都沒有,他歸功于若水鎮的水質比較好。
回過神,他猶豫了一下,并未往後翻看,将相紙放回去。
像是後知後覺一般,他此刻才注意到客廳多出來許多屬于白貓的東西,不過短短幾天,她的主要活動場地在漸漸擴大。
從一開始放着貓爬架和貓窩的側廳,到現在幾乎無處不在的痕迹。
客廳,書房,庭院……還有多了一串播放記錄的影音室。
适應能力好像格外的強。
唯一沒被涉足的大概就是從前林绾卿女士的寝居,還有他本人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