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仙子,我在這兒。”
人群裡走出來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彎着腰,先是朝江倚黛和蕭乘雲鞠了一躬,才笑眯眯地說道:“鄙人姓張,是仙緣客棧的掌櫃,仙人、仙子請随我來。”
張掌櫃固執地稱呼自己和蕭乘雲為仙人、仙子,江倚黛也懶得糾正他了,隻是歎了口氣,點點頭讓他帶路。
張掌櫃轉過身,臉上和藹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語氣也分外冰冷,用力撥開人群:“讓讓,讓讓。”
再轉過身來面對江倚黛和蕭乘雲,又變回了剛才的和藹神色。
張掌櫃微微欠身:“仙人、仙子,請。”
人群頓時讓開了一條路,夾道相迎。
無數雙眼睛渴望地盯着江倚黛和蕭乘雲,像是看到肉骨頭的的狗一般,把江倚黛看得好不自在。
張掌櫃在前邊開道,江倚黛和蕭乘雲跟在後邊,三人承受着小鎮中人的注目禮。
仙緣客棧是仙緣鎮最大的客棧,已經住了好些人。
自藥宗放出消息要招收新弟子,各地想進藥宗的修士和剛修仙入門的人都趕往離藥宗最近的仙緣鎮。
要不是霍易之提前和仙緣客棧的張掌櫃打了招呼,預留了足夠的房間,他們還真找不着落腳的地。
仙緣客棧的大堂裡人坐的滿滿當當,張掌櫃帶着江倚黛和蕭乘雲進來,滿堂的人都看向門口。
原本鬧哄哄的大堂瞬間鴉雀無聲,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隻有江倚黛、蕭乘雲和領路的張掌櫃三人在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江倚黛和蕭乘雲而動,從門口到樓梯,目光有如追光燈一樣追随他們而去。
江倚黛、蕭乘雲二人目不斜視,跟着掌櫃上了二樓。
江倚黛三人走後,被迫摁了靜止鍵的大堂才摁了啟動鍵,氣氛又活躍起來。
有大膽的直接指着正上樓的江倚黛問道:“那是誰啊。”
馬上便被同伴打了手,小聲提醒:“小聲點,你沒眼睛嗎,沒看見嗎,人家穿着藥宗的弟子服,藥宗上下來的仙子。你還敢拿手指着她,沒點眼力見。”
那個大膽的頓時慫了,聲音小了不少:“那她旁邊那個是?”
蕭乘雲不是藥宗的人,自然也不穿着藥宗的弟子服。
同伴尋思了一會兒,道:“道侶吧。男才女貌,很登對。”
說完,那人還自我認同地點點頭。
修行之人的聽力都好,大堂裡那些人的閑話,江倚黛和蕭乘雲都聽見了。
再是亂糟糟的聲音,他們也能從中清楚地分辨出他們的話語。
江倚黛登時紅了臉,走得快了些,離蕭乘雲遠了些。
蕭乘雲卻緊緊地跟着江倚黛,一步也不離。
江倚黛:煩死了,沒點眼力見。
江倚黛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蕭乘雲一眼,又看了看樓下,嘴上沒聲,卻做着口型。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蕭乘雲對江倚黛的暗示視而不見,還是緊緊跟着江倚黛,還得寸進尺地拿手搭上了江倚黛的肩:“讓他們說呗,反正咱們又不是那麼回事。貼身護衛,不就應該貼身跟嗎?”
江倚黛白了蕭乘雲一眼,往蕭乘雲腹部給了一肘子,然後提着裙子跑起來。
江倚黛和蕭乘雲走在張掌櫃的身後,他們的小動作張掌櫃也就沒有看着。
等張掌櫃把空房間找着了,轉過身來想給江倚黛介紹,就看見江倚黛一個在前邊跑,蕭乘雲在後邊追。
江倚黛躲着蕭乘雲,活像老鼠躲着貓一般。
小兩口的打情罵俏。
張掌櫃一臉尴尬地立在原地,也不敢說話打斷,生怕得罪了修仙之人。
還是江倚黛主動和張掌櫃搭話。
江倚黛就近摸上一間房的房門,問張掌櫃:“這房空的?”
張掌櫃連忙點頭。
“我要了。”
江倚黛直接推門進去,回手“碰”地将門關上,蕭乘雲被關在門外,碰了一鼻子灰。
蕭乘雲擡起手輕輕敲了敲門,隻得到了江倚黛聲音洪亮的一句“滾”。
“我住你旁邊那間屋子。”蕭乘雲道。
張掌櫃頭低得更低了,隻想着無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蕭乘雲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蕭乘雲注意到張掌櫃,指着江倚黛旁邊的屋子問道:“旁邊那個屋子有人住嗎?”
張掌櫃瑟瑟發抖,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
蕭乘雲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靈石,抛給了張掌櫃:“那這屋子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