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黛回來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連飯也不做了。
雖說修仙之人大多辟谷,可對于注重口腹之欲的江倚黛來說,不吃飯實屬罕見。
蕭乘雲想過前去看一眼,可是被江倚黛的陣法擋在了門外,于是便随她去了。
蕭乘雲隻是在門外盤腿坐下,修煉起來。
一夜的時間,蕭乘雲光在門外打坐,看江倚黛房間的燈亮到了天明。
直到天際發出霞光,江倚黛才頂着濃重的黑眼圈,伸着懶腰從屋内出來了。
在屋外盯了一夜的蕭乘雲也是十分疲倦,看到江倚黛出來,抖擻了下精神,便送江倚黛前往玉靈峰。
江倚黛到時,擂台剛好開場。
江倚黛來不及多做準備,便匆匆上了台。
今日的對手是範山,範山也是藥修,熟知藥修的攻擊手段,對付他,需要一些出其不意的新招。
所以江倚黛才通宵了一夜。
昨日被淘汰了一半的人,所以有更多的人看熱鬧了,最熱鬧的便是江倚黛的擂台。
打架鬥法大家看了許多年,都看膩味了。
江倚黛之前在藥宗裡的實力和地位那是首屈一指,加之與今日的對手範山又存着舊怨。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看曾經的天才的笑話,這不比看其他人打架鬥法有意思多了?
江倚黛站在台上和範山遙遙相望。
範山才從思過崖回來沒幾天就歲末考核了,心裡的怨氣也是大得很。
江倚黛想借擂台的機會報複範山,範山又何嘗不想借此機會出一口惡氣。
所以台上的氣氛還沒開打就已經以劍拔弩張。
江倚黛一反昨日的風格,主動出擊。
析木懸浮在江倚黛的身側,發出幽綠色的光芒。
玄鐵針也蓄勢待發。
江倚黛這是把現今她能用上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範山嗤笑一聲,心道江倚黛一個沒了靈根的廢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不過是虛張聲勢,破罐子破摔罷了。
範山看了看江倚黛的玄鐵針,嘲笑起來:“師妹,你什麼時候學了醫修的東西?”
藥修是藥宗的主流,所以很多藥修在藥宗天然地擁有優越感,自以為自己的修仙之法才是藥宗的中流砥柱,其他的同門皆是藥修的陪襯。
江倚黛到底是多年的榜首,不可輕敵小觑。
要是他一個築基期敗給了一個沒有靈根的煉氣期,豈不丢人。
江倚黛沒有了靈根,沒法長久地維持高強度的靈力輸出,隻待消耗了她體内的靈力,赢家便是自己。
範山求穩,打定了主意避其鋒芒。
說一些讓人惱怒的話激怒江倚黛,讓她露出一些破綻來,最好能給他個機會,一擊必殺。
如此你追我趕的溜人戲碼,台下的老弟子早都看膩了,還以為這對仇人的對戰能刺激些,沒想到還是這麼無趣。
于是便有人開始抱怨:“範山這是想耗光江倚黛的靈力嗎?江倚黛都沒有靈根了,範山還比人家江倚黛高了一個大境界呢,還用這樣的法子赢,也太丢築基期的臉了吧。”
說完,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要是我在台上,我就先發制人,把江倚黛打下台去。她現在不過是個煉氣期的,能抵擋築基期的攻擊嗎?就算擋得住,江倚黛現在的能力又能扛得住幾下?”
台下觀衆的冷嘲熱諷讓範山心情越發煩躁,可江倚黛卻還是緊追不舍。
範山不過是動搖了幾秒,便定了心神。
穩和赢,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纏鬥了一刻鐘後,江倚黛還是不見疲态,反而越戰越勇。
範山不過是一個恍神,膝蓋便被江倚黛的玄鐵針紮中了。
這一刻的時間裡,範山已經被江倚黛的針紮中了好多次。每次被紮中的都是不同的部位,但好在江倚黛學藝不精,都沒紮中過死穴。
範山就沒有嚴防死守。
紮就紮吧,反正被紮了也就疼一瞬,沒有其他的害處。
難怪醫修一直不用上擂台,就這點本事打得過誰啊。
範山就開始嘲諷江倚黛。
可惜江倚黛充耳不聞,還是繼續拿針紮範山。
又是一刻鐘以後,越來越多人結束了戰鬥,擂台旁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蔡士誠也結束了戰鬥,他剛剛赢了,正在高興之中,來到台下給江倚黛加油。
範山終于煩了,質問江倚黛:“你怎麼還沒有靈力耗盡?”
江倚黛不語,但擂台之下有人替江倚黛解釋了。
“是因為‘萬物生’心法的第二重,生生不息吧。藥宗地處靈脈之上,靈力充沛,江倚黛自然可以源源不斷地從周圍吸收靈力,以補充自身的靈力。”
範山一時臉紅,問道:“你不是沒了靈根嗎?”
江倚黛反唇相譏:“誰和你說沒了靈根便不能使用藥宗心法的?”
這倒沒有,沒有人像江倚黛失去了靈根,自然沒有人試過沒了靈根還能不能運行藥宗的心法。
江倚黛以前便是天才,對“萬物生”心法的領悟更是勝其他人一籌。
眼看耗盡江倚黛靈力的方式已經沒了勝算,範山便開始謀劃反攻。
忽然,江倚黛的腳下忽然冒出一片綠色。
江倚黛自覺不妙,當即跳開,可腳底下的綠色追着江倚黛而去,江倚黛隻能不停地彈跳,根本沒有安全的落腳之地。
綠草蔓延,直到擂台之上全都長滿了綠草,綠草忽然往上長,忽然長成了一棵棵可以隐天蔽日的大樹。
“是林蘿礙日。”
擂台之上此時隻能看得見滿場的綠草和大樹。
林蘿礙日是“萬物生”心法的第四重,一旦大樹長成,便會形成如同陣法一樣的東西,可把人困住,同時隐蔽自己的身形。
範山這是想要結束戰鬥了。
江倚黛立于林蘿礙日之中,勾唇一笑。
此舉,正和她意。
江倚黛緩緩落地,此時看不到範山,還需先破開他的林蘿礙日。
江倚黛雙手交叉于胸前,江倚黛連續掐了幾個複雜的法訣,析木在她的周圍不停地轉動着,待到江倚黛的手勢停下,析木便爆發出強烈的光。
強光照射之處,林蘿礙日居然出現了枯萎之像,可把台下的觀衆都看傻了。
“這是‘萬物生’心法的第九重,百草摧時。不愧是江倚黛啊,她什麼時候領悟到第九重了?這得是半年前還有靈根的時候就參悟了吧,”那人歎了一聲,“隻是可惜她現在隻有煉氣期,沒法完全破解範山的林蘿礙日啊。”
果然如同那人所言,林蘿礙日隻是出現部分的枯萎便停下來,又有另一股靈力出現,枯萎的草木重新煥發生機,林蘿礙日緩慢地修複。
江倚黛又掐了一次法訣,修複的草木又出現頹敗之勢。
這是江倚黛和範山在角力了。
江倚黛還嫌不夠亂,操控着玄鐵針在林蘿礙日之中亂竄。
銀針飛舞,穿梭于草木之中,并且速度越來越快,大有挑釁之意。
範山不堪其擾,暴怒道:“得意什麼,你現在不過是個煉氣期,參透了百草摧時又如何,憑你現在的靈力,連我的林蘿礙日都破不了。”
話音剛落,江倚黛忽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江倚黛咬牙頂着,最終還是忍不住被壓得跪了下去,嘴角滲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