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黛不含糊,拿出一兩銀子,放到了李大娘的面前,開門見山地打聽楊月尋的事情。
“我們沒有其他的惡意,就是想和大娘打聽打聽楊月尋這個人。”
李大娘放下手裡的火活,收了銀子,便開始說道:“你是說楊月尋啊,她是下遊墨泥村的人,她的孩子我接生過,死了。”
“死了?是因為早産嗎?”
江倚黛還以為楊月尋的孩子還在趙宅裡好好活着。
“不是,”李大娘擺擺手道,壓低了聲音,“因為是個女孩兒,趙家不想要,就給弄死了。楊月尋是因為女兒死了,所以才上吊自殺,其實我們村裡都知道這個事情。你們不是住在趙志永的家裡嗎,他們沒給你們說?”
江倚黛倒吸了一口氣,心中也是疑惑,如果是全村公開的秘密,為什麼趙大爺一家不說呢?
江倚黛道:“他們之前看不到那女鬼,那女鬼是潛入了趙祺的夢裡作亂,所以之後趙祺見過女鬼的面,可趙祺也不認識楊月尋呀,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那女鬼就是楊月尋,最近才知道。”
李大娘震驚道:“纏着趙祺那孩子的女鬼居然是楊月尋嗎?”
江倚黛笑道:“您看,您也不知道吧。我們住在人家家裡,也想着順手把人家女兒的事情解決了。除魔衛道本就是修士之責。我們這也是查到了那女鬼叫楊月尋,所以想着找點村裡人打聽打聽。”
“也難怪,村子裡也就一個和楊月尋那孩子同一年生的姑娘。你們難道不是為了之前那個和你穿一樣衣服的姑娘嗎?”李大娘問道。
江倚黛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瞞大娘,之前那位是我師姐,我們确實是因為調查我師姐的事情而來。我那位師姐受了重傷,現在想來和那女鬼多少有些關系,所以才想搞清楚。”
李大娘點點頭。
江倚黛觀察着李大娘的神色,若有所思,繼續追問:“我聽趙大娘說過,李大娘您也給她接生過,請問趙大娘和楊月尋是同一天生嗎?”
“哎呦,姑娘你開什麼玩笑,她們怎麼會是同一天生,我怎麼可能同時給她們接生?我确實都給他們接生過,她們差了一個月吧,趙祺在前,後面才是楊月尋的孩子。你真别說,給她們兩個接生我都是提心吊膽啊,一個早産,一個年紀也不小了,本來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隻腳踩在了鬼門關上,我都怕出了人命啊,但好在都安全地生下來了,隻是生下來了,但也隻有阿祺這孩子命好,生在了一個愛護她的好人家。雖然不富裕吧,但至少還能活得下去。”
說罷,李大娘搖了搖頭。
江倚黛道:“那容我再問一個問題,我師姐除了給趙祺驅邪之外,還在村子裡幹了其他的事情嗎?”
問到這個,李大娘就立馬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趙志永一家應該更清楚。”
江倚黛又拿出一兩銀子,放到了李大娘的針線籃子裡,道:“多謝大娘。”
出了李家的門,江倚黛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又猜錯了,趙祺還真是趙大爺和趙大娘的孩子,趙大娘在楊月尋死前一個月就臨盆了。”
“如果排除趙祺是楊月尋孩子的這個可能,那隻可能是楊月尋把對自己孩子的執念放在了趙祺的身上。楊月尋确信自己的孩子還活着,而趙祺是村裡唯一一個和她的孩子年級相仿的孩子,所以她認定趙祺就是她的孩子。”
蕭乘雲道:“不,還是不對,死後就成了鬼,她有一個月的時間在趙家村飄蕩,怎麼會不知道趙祺不是她的女兒。”
江倚黛也覺得說不通:“太怪了。如果趙大爺一家沒有得罪過楊月尋,楊月尋又知道趙祺又不是她的女兒,那為什麼楊月尋要纏着趙祺不放。”
天色欲晚,落日的餘晖把天空映成了金黃色。
如今情況陷入了矛盾,江倚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隻能看趙宅那邊的情況了。”
蕭乘雲道:“今晚我去看着趙宅,你回去休息吧。”
江倚黛點點頭,正要往趙大爺家走去,就被蕭乘雲叫住了。
“你直接和李大娘透露來意,不怕她說出去?她看起來可不是個守口如瓶的人。”
江倚黛道:“我就是要讓她說出去,再說了,她便是不說出去,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我們是沖着他們村子來的?安啦,我有分寸。”
晚上,趙大娘敲開了江倚黛的門:“姑娘,現在方便嗎?我想和你說說關于阿祺的事情。”
江倚黛心中一喜,忙讓開門,道:“方便,當然方便。”
趙大娘自知自家條件艱苦,道:“委屈姑娘了。”
意識到趙大娘的意思,江倚黛道:“不委屈,你們肯收留我們已經很好了,不然我們都要睡到大街上去。”
趙大娘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其實阿祺生下來的時候就體弱多病,差點死了。當時好多大夫都說我姑娘命不久矣,不過老天爺還是眷顧阿祺,阿祺最後活下來了,多年來也沒有什麼病痛,直到這幾年,那女鬼纏上阿祺後,她的身子才又弱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我說的這些有沒有用。”
趙大娘越說,哭得越是傷心:“我之前确實因為姑娘懷疑我而生氣了,但請姑娘相信我,阿祺真的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希望姑娘莫怪我,隻求姑娘救救我的女兒。”
“趙大娘,您放心,除魔衛道是我們的責任,既然遇上了這事,我們便不會撂挑子不管。那女鬼來無影去無蹤,要想抓住她,那就隻能查清楚女鬼為什麼要找上阿祺。我之前懷疑趙祺是那女鬼的孩子,所以女鬼才纏上了阿祺,沒有其他的意思。既然趙祺真的不是女鬼的女兒,我們也得想辦法搞清楚緣由,您說對嗎?”
趙大娘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