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尋沉默片刻,解釋道:“對,其實很早之前就應該受雷劫了,但是我聽了雷劫之下,沒有鬼能活下來,我舍不得女兒,把修為壓制了。但是最近那道修為的瓶頸越來越薄弱了,我快要壓制不住了。”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江倚黛冷哼一聲:“誰讓你殺了那麼多人,吸了那麼多魂呢?”
楊月尋歎了一聲,沒有反駁。
江倚黛又頓了頓,問楊月尋:“你還能堅持多久?”
江倚黛問的是在有意壓制修為的情況下,距離雷劫到來還有多久?
楊月尋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不遠了。”
江倚黛安慰道:“也不必這麼悲觀,或許你能在雷劫中活下來呢?”
楊月尋頭搖的更厲害了。
“不會的,我知道自己罪大惡極,老天爺不會放過我的。”
江倚黛沉默了,不再挖苦楊月尋。
“那趙家老太太,你打算如何?”
趙家老太太那刻薄樣子,當年肯定沒少為難楊月尋,又是當初建塔的主理人,楊月尋不可能不恨她。
楊月尋苦笑一聲,道:“本來是打算把這個老虔婆也殺了,但是我現在都在你的手裡了,什麼也做不了。難不成你還把人送過來給我殺?”
江倚黛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打開收妖瓶,再次楊月尋收了進去。
江倚黛看着眼前瓦藍的天和腳下樹尖染白的山林,默默地加快了禦劍飛行的速度。
見下的劍轉了個方向,卻不是飛向嬰兒塔,而是——趙宅。
期間,江倚黛用坤鏡聯系了蕭乘雲,讓他即刻前往嬰兒塔。自己卻極速飛往趙宅。
有些事情也該做個了結了。
從上至下看,趙宅外部的結界依然完好,趙宅裡的人應該都沒能出來。
江倚黛一眼就看見了蹲守在魔院門前的蔡士誠。
蔡士誠始終面對着那道門,表情嚴肅得像是在戰場的前線,像是生怕自己一轉身就會有魔物趁機跑出來。
蔡士誠平日裡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真到正經時候,也挺負責人。
江倚黛緩緩落在蔡士誠面前。
“小蔡,很認真啊。”
看到熟悉的師姐,蔡士誠心裡别提多高興了,騰地就抖擻了精神,本就站直的身子更加挺拔。
雖然興奮,但是蔡士誠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身子還是擋在院門前。
“師姐,你終于回來了,你查到了什麼?”蔡士誠迫不及待地問道,眼睛亮晶晶的。
師姐還有心情調侃自己,就說明事情還有解決的辦法。
“抓到了那個糾纏趙祺的女鬼。”
江倚黛随意地在蔡士誠面前輕輕搖晃手裡的收妖瓶。
江倚黛忽然感到一陣輕微的震蕩從收妖瓶的瓶身傳來,應該是楊月尋被晃得踢瓶壁抗議了。
江倚黛表情尴尬地把收妖瓶收起來,放回了儲物袋裡。
“這邊沒有出過什麼狀況吧。”江倚黛轉移話題。
蔡士誠忽然像開屏的孔雀,向江倚黛表述自己有多負責。
“師姐,我可認真了,從你離開到現在,我就沒有離開塊地,”蔡士誠作勢踩了踩腳下的磚塊,強調自己的話語,“我連睡覺都是站在這裡睡的。”
說着,蔡士誠就要給江倚黛表演站着睡覺。
“好了,打住,”江倚黛舉手示意蔡士誠停止無關緊要的動作,然後把一個八卦盤交給蔡士誠,“這是控制趙宅結界的八卦盤,如果結界變弱了,就往裡邊注入靈力,我還有其他正經事要做,你繼續守着這裡。”
“好嘞。”蔡士誠滿口答應。
江倚黛快步離開,來到了趙老太太的院子,春雪還沒融化,星星點點地分布在草地上。
趙老太太的院子是整個趙宅最大的院子,最精緻的院子。
院子裡種着名貴的花草樹木,被奴仆們搭理得賞心悅目,江倚黛離開了兩天,可院子卻一點也沒有失去往日的雍容,與趙端陽住的地方那可是雲泥之别。
江倚黛不由得又心疼起趙端陽那孩子。
江倚黛的出現讓趙老太太院裡的奴仆都十分膽寒,唯有月生看起來沒那麼緊張。
當然隻是看起來。
所有的下人都裝作沒看見江倚黛,低着頭退下。
趙老太太正在床上舒适地躺着,看到江倚黛忽然造訪,心頭也是猛地一跳。
“哎呦,仙子你可吓死老身了。”趙老太太拍了拍胸脯,緩解心裡的慌張。
江倚黛冷哼一聲,盯着趙老太太冷笑道:“我很可怕嗎?”
趙老太太不敢說是,隻是笑容僵硬地打着哈哈:“仙子說笑了,老身不是這個意思。”
江倚黛不置可否地點頭,手上卻拿出了收妖瓶。
趙老太太自然記得這個令她吓破膽的東西,立刻煞白了臉。
江倚黛道:“趙老太太,你不怕我,但應該怕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