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他突如其來的請求驚得睜大了眼睛,唇上還沾着幾片粉色的花瓣。她下意識想後退,卻被哪吒扣着腰肢按回懷裡。
“你、你瘋了嗎?”她聲音發顫,指尖抵在他胸前,“我咬你、你還……”
哪吒低頭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不夠。”
頭頂蓮花簌簌抖動,灑落幾星花粉。
“繼續。”
與應被他的眼神燙得心尖發顫,正要開口,餘光掃到他鎖骨上那個牙印正在緩緩愈合,新生的蓮瓣從傷口探出頭來。
她伸手碰了碰,指尖順勢被哪吒抓住。
“不是說……”少年帶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要驗證我的心意?”
任誰都抗拒不了這種邀請的,更何況眼前人渾身的散發着讓她失去理智的,清甜誘人的香氣。
這次她沒有猶豫,重重咬了上去。
哪吒悶哼一聲,卻将她的後腦輕輕托住,指節穿過她散落的發絲,鼓勵似的:“聽話,再重些。”
少女咬得更深,齒尖陷入他肌膚的瞬間,蓮香濃郁,仿佛咬破了整朵未綻放的花苞。
她聽見哪吒的呼吸亂了,可他的手掌卻穩穩地扶着她,甚至鼓勵似的壓了壓她的後頸。
“不夠。”他低聲道,嗓音裡帶着難耐的沙啞。
與應松開齒關,舌尖舔過那個泛紅的牙印,似乎嘗到清甜的花汁。她仰頭看他,發現哪吒的眼尾像是被焰色灼過,他發間的蓮花完全盛放,有幾朵甚至垂落下來,蹭在她頰邊。
為什麼這人被咬反倒不生氣,甚至還很愉悅的樣子?
“你……”她聲音發顫,“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他低頭湊近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笑道:“是啊,病得不輕。”
唇幾乎蹭在她耳邊:“隻有師妹能治我。”
少女心跳漏了一拍,正想推開他,聽見遠處傳來村民的呼喊:“三太子——仙子——”
哪吒不情不願地松開手,指尖在她唇瓣上輕輕一抹,擦去那點晶瑩的花汁:“先記着。”
與應瞪他:“記什麼記!”
哪吒俯身,看着那雙潋滟着春水的眼,輕聲道:“記你欠我一次,日後要還的。”
說罷,他轉身朝村民走去,發間的蓮花在風中搖曳,灑落一路細碎的金粉。
與應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腦海中該回放着少年滿足的喟歎和眼中翻湧的暗色——
她還真是,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人。
·
那蛇妖吃了村中不少小孩,惹得村裡不少人都搬走到别處去了,隻剩零星幾人。
村長見天色過晚,趕忙收拾出間屋子叫兩人住下。到了這地步也不好再推辭,哪吒半推着她往屋裡走。
屋裡破舊整潔,卻隻有一張榻。
少年滿不在乎的往榻上一躺,烏發整個在被面鋪散開來,見她沒有動作,支起上半身歪頭看她。
“愣着做什麼,睡覺啊。”
“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年打斷。
“等等,不行!不能睡一起!”
與應已經搭上榻沿的膝蓋一頓,哪吒猛地從榻上彈起來,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他支支吾吾地指着門外:“我、我去外面泡池子!”
“為什麼?不是你要我過來的嗎?”
少年結結巴巴,眼神飄忽:“就、就是……不能睡一起!會……會……”
“會什麼?”
哪吒憋了半天,最後轉身,逃也似的沖出房門:“反正不行!”
“喂!你去哪啊!”
哪吒像被火燒了尾巴似的沖出房門,連混天绫都忘了收,在門檻上絆了個踉跄。
明明是他先拉着她進屋的,怎麼現在反倒像是她欺負人了?
“這人……”她小聲嘀咕,指尖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唇瓣,那裡似乎還殘留着蓮花的清甜。
月光從窗縫裡漏進來,在地上畫出一道銀線,與應盯着那道光線看了許久,終于歎了口氣,推門走出去。
村中的夜晚安靜得出奇,隻有蟲鳴和遠處的水聲。她循着水聲走去,穿過幾間茅屋,來到一處不大的池塘邊。
哪吒果然在那裡。
少年半身浸在水中,烏發散開。月光給他裸露的肩膀鍍上銀邊,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他猛地回頭,在看到是與應時明顯僵了一下。
“你、你怎麼來了?”他往水裡沉了沉,隻露出半個腦袋。
與應蹲在池邊,撿起一塊小石子丢進水裡。
“來看看某個落荒而逃的家夥是不是淹死了。”
水花濺在哪吒臉上,他眨了眨眼,長睫毛上挂着水珠。
“我才沒逃。”
“哦?那為什麼突然跑出來?”與應托着腮,故意湊近了些,“不是說“睡覺啊'”,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他别過臉,水面蕩起漣漪。
“就是……不合适。”
“哪裡不合适?”
“你是姑娘家!”哪吒轉回來,水花四濺,“我、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