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農場和煦的風吹拂翠綠大地,妖精領大門的虛像巋然不動,有清脆蟲鳴連綿不絕,撩撥睡夢人的心弦。
空中有鳥群呼啦啦向下降落,那是萬物森遊号上的信使和快遞員,撲拉拉的振翅聲能讓森林裡的生物萬分警惕,也讓大多數人翹首以待。
魔王抱着勇者,渾身上下散發出愉悅的氣息,“早安。”
莫恩像糊弄小狗一樣伸手摸摸散落的發絲,模糊不清地問好,“早,薩伊。”
薩維斯懶散應了一聲,稍微分開,擡頭蹭了蹭愛人的臉頰,很是憐愛珍惜地輕吻莫恩的嘴唇。
完全沒有被拒絕,不如說這時的勇者欣然地接納一切。
他的手覆在莫恩肩膀上,整個人逐漸壓上來,莫恩因為增加的重量清醒一瞬,又被綿長溫熱的吻輕而易舉奪取注意力。
“好乖。”
露出的蜜色肌膚上密密麻麻幾乎全是吻痕與啃噬出的牙印,沿着脖頸一路向下,深入到交疊的肌膚下。
尤其是被重點照顧的喉結處,幾乎無法看出原本的顔色,像是被按着吃了一圈。
魔王本人對如此宣誓主權和底盤的行為極為滿意。
“時間還早,我們還能盡興。”魔王用舌頭舔着他脖頸,時不時啃噬出痕迹,聲音極為低啞。
莫恩半睡半醒,撞進盛滿情意的眼底,耳邊再度響起那喑啞帶着不自覺的撩人性感聲線,仿佛被催眠一樣,他回吻愛人,無聲應允。
膩歪了一整個早晨,又進行一個補眠運動後,兩人才從床上起來。此刻太陽高高挂在半空上,向世人宣告時間的流逝。
莫恩對着鏡子打理衣服,發現最高領的衣物也無法遮蓋痕迹,最後隻能在薩維斯委委屈屈的眼神裡一鍵消除。魔王可憐地蹭過來,抱着勇者試圖增補新的痕迹,莫恩任由他去了。
拖着比自己還高的背挂,莫恩換上白底黑邊的煉金長袍,挂上護目鏡,眼角的薄紅若隐若現,看得薩維斯一陣牙癢,恨不得去掉這身礙眼的裝扮,再好好和愛人深入交流。
莫恩拉過人輕吻嘴角,“去吃飯,今天我會做好兩天的備餐,晚上不回來直接住在法師塔。”
作為法師塔的主人,薩維斯時刻能感受到自己的位置,完美滿足魔王惡劣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作為你的助手,我想我們能一起在法師塔做研究課題。”薩維斯實在不想放手,試圖說服莫恩帶自己一起。
莫恩溫和地拒絕愛人,“在我不方便出來解決事情的時候,農場需要你的安排。”
處理商店建造中的各種問題、管控水肥、和庫瑪斯一塊收割蔬菜、喂養兔子——
想到這裡,莫恩警惕地說:“我想,你不會去恐吓我們家僅有的兩隻兔子并且會按時喂養對吧?”
這是有例子擺在前面的,魔王無聊的時候他能幹出各種幼稚的事情。
欺負兔子、掏空蜂蜜、拿走松鼠的冬季儲備糧、用虎頭鲨養殖的水母去喂宿敵食蟻鲨引發海洋兩個種族混戰……
總之,冒險小隊的人達成了共識——絕對不能讓薩維斯空閑下來。
通常這一項任務交給莫恩,隻要勇者站在那裡,他就像是魔王收割機一樣自動獲得沉甸甸的背挂,全世界都能得到安甯。
現在,勇者卸下了魔王背挂,以防自己回來時農場徹底倒閉,他不得不給薩維斯一些任務。
“如果這是你的委托,我會出色完成。那麼我能獲得什麼報酬?”魔王得寸進尺地問。
莫恩溫熱掌心拍了拍薩維斯敞開的胸懷,“你能獲得一個接下來兩天待在法師塔不走出一步的愛人。”
法師塔是法師的私人地盤,那上面的一切活動都瞞不過法師本人,有些時候它是監獄是囚牢,但有些時候——比如眼下,它就是完美掌控愛人行蹤的監控。
獎勵?是看到吃不到的恐怖懲罰!
薩維斯眼睜睜看着愛人笑着抽身離去,白色的長發梳成高馬尾留在身後,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他們吃完午飯,莫恩又做完昨天預計的預制品就進入法師塔,留薩維斯一人面對木匠的追問。
魔王在外的形象一向喜怒無常,尤其是愛人不在身邊,這種感覺更加明顯,隻是幽怨冷漠的成分更多。
珊諾一邊下筆根據地勢環境輕微調整商店的整體布局與部分細節,一邊對傳聞中的魔王有了新認知。
有勇者在身邊的魔王和沒有勇者在身邊的魔王簡直是兩個種族,前者是隻知道粘人的成年狼犬,看過之後隻會對兩人會心一笑;後者就是站在那裡,就自帶不敢讓人直視的氣場。
成年許久的矮人對此極為寬容,在她眼裡,不管擁有多強大的力量,這兩人的年齡隻能比上她的零頭。
年輕人的愛恨是非常珍貴的東西,當時間長河浸沒過大半人生,那些曾經激蕩的感情也随之平複,隻餘冷漠。
“你的意見和調整傾向不影響圖紙,完全能實現!”珊諾放下圖紙,從攜帶的箱子裡放出機械傀儡。
銀白色統一的外觀,沒有明顯标志,薩維斯第一時間認出這是機械煉金的産物。
它和附魔學派有着最為根本的區别——是否能用魔力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