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撞了雄蟲的車,就要受到這種對待?
宋潋抿唇。
把人留下,不太道德;不留下吧,更不道德......真是有夠糾結的。
“等等——”在軍雌挨了一鞭,痛苦地呻丨吟出聲時,宋潋再也忍不住了,“讓他留下吧。”
無論如何,把命先保下再說吧,大不了給人家養好了傷再放走就行。
雌蟲的領養手續是出人意料地簡單,因為隻是雌奴,比當時他與蘭洛斯登記時的手續更要簡單許多,幾句話就把軍雌的餘生交到了另一個手裡,真是比買條狗都要省事。
“你可以起來......”宋潋放下鐵鍊,蹲身要把雌蟲扶起,對方卻以比蘭洛斯倔十倍的态度就是不願起身,他把額頭重重磕向地面。
“雄主。”雌蟲的聲音沙啞幹澀,“奴叫塞維爾,多謝您的幫助,奴會銘記終生。”
“請您随意責罰。”他那張冷若冰霜的俊臉上又極不協調地出現了卑微至極的讨好,“您可以随便在奴身上發丨洩。”
宋潋啞口無言,正要說些什麼緩解塞維爾的緊張,一擡頭就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蘭洛斯。
“蘭洛斯,你怎麼......?”宋潋登時心虛,撇清關系似的後退了半步,拉遠自己與塞維爾的距離。
“雄主,您不用考慮我的。”蘭洛斯卻不覺得有什麼,隻是平靜地垂着眼,看不出情緒。
蘭洛斯指揮官?
塞維爾不敢置信地盯着不遠處的軍雌,眨了眨視力受損的眼睛。蘭洛斯指揮官一直是盛譽在外的,是幾乎所有軍雌仰望的存在。在軍校讀書時,他也曾夢想成為蘭洛斯那樣厲害的軍雌。甚至,有次作戰勝利後他還被蘭洛斯親手授予了勳章。
自己竟然被送給了蘭洛斯指揮官的雄主嗎?
能再次見到心中的偶像,塞維爾本應是驚喜萬分的。隻可惜今時不比往日,他被打成了殘疾,脫下了軍禮服衣不蔽體地跪着。甚至,甚至傷害了指揮官的愛人。
塞維爾心中才生出的驚喜瞬間化為心底無法消弭的自卑。
本應被直接銷毀的他插足了指揮官的婚姻......他後悔了,早知要他做這種事,他甯願去死。
聊以安慰的是,他因傷退役多年,指揮官應該早就不記得他了。
幾種複雜的情緒在内心交織,塞維爾跪着的身軀微微顫抖。
“蘭洛斯,我不是這個意思......”指揮官隻說了一句話,他的雄蟲就忙不疊地跑去安慰他。果然,指揮官的愛人是個很好的雄蟲。
塞維爾唇角勾起一絲弧度,他忍不住為指揮官的好運而感到高興。縱使自己的人生坎坷,受盡了萬般苛責,他還是會為同類能得到幸福而感到安慰。
“怎麼不進來?你可以進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宋潋安慰了蘭洛斯幾句但毫無進展後,他決定先把塞維爾安置一下。
“是。”軍雌身上的鎖鍊已經被摘下,但移動起來還是艱難無比。仔細看,竟然是斷了一條腿。
塞維爾在地上艱難爬行,他那條斷腿似乎是被人為打斷的,小腿洇着血,青青紫紫的,應該是骨裂了。
“抱歉,讓您等急了。”
塞維爾不清楚自己将在陌生雄蟲的家裡受到何種待遇,但經驗告訴他不會太好。他感受到逐漸逼近的陰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彎着腰道歉。
“诶不急不急,腿很疼吧?你先别動了......”雄蟲沒打罵他,而是轉身吩咐那個管家機器蟲,讓它變成了一張好用的輪椅,竟是要親自把他抱上去。
“不行的,奴不配......”塞維爾大驚失色,他過去在雄主的家裡從沒受過這種待遇,如今成了雌奴更是不配。
怎麼和蘭洛斯一樣滿口不配的?
宋潋本以為蘭洛斯已經夠卑微難哄的了,想不到還有雌蟲比他還要過分。蟲族到底怎麼回事?是怎麼把那麼多雌蟲都規訓成老實巴交的人妻的?
隻哄一個都要了宋潋半條命,現在又多出一個,宋潋隻覺自己的人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