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奴處理所建在一顆非常偏遠的星球上,由于每天都有許多雌蟲因為犯了各種事被扔進來,監獄的規模十分的大,幾乎半個星球都是監獄,還有半個星球是不同人煙的惡土,那是比荒星更惡劣的環境,無垠的沙地,将監獄團團圍住。
在蘭洛斯輸入身份信息後,眼前這個巨大的球狀建築上憑空出現了一道緩緩張開的門,将他們吞入口中後,再次呈現完全密封的狀态。
裡安看了眼四面的銅牆鐵壁與青灰色的合金穹頂,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太壓抑了。
“我是這裡的管理,您有什麼需求?”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穿着工作制服的雌蟲,耷拉着眼皮态度顯得不冷不熱的。
“我們來領塞維爾的屍體。”裡安搶先一步說。
“那是......?”雌蟲蹙眉,一臉的為難,“我需要查一查。”
他打開光腦中的數據庫,從成百上千的來這裡接受報廢處理的雌蟲名單中尋找塞維爾。最後,他在四五個重名的人中,找到了昨天才被處理過的那隻犯下故意殺人的軍雌。
“他的屍體在哪?”
“其實,我們這邊不會保留他們的屍體。”雌蟲又擺出了那副為難的神态,但更多的是錯愕與不理解,他工作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會有親屬來認領這邊被處決的雌蟲。
“不過你們可以自己去找。”
......
由于監獄的規模太大,他們是坐着小型懸浮車去的屍體堆放處,他們站在高台上往下看,腐爛的屍體堆積如山,不遠處的機器還在不斷地往下丢屍體,傳送帶将數不盡的斷臂殘肢往遠處的焚化爐裡推。那焚化爐張着冒火的巨口,将成噸的屍體蠶食殆盡。
懸浮車貼着屍山一路爬升,挨得太近導緻裡安一低頭就是各種粘着血塊的蟲體組織,甚至,還有爬着蛆的眼球與手指。眼前盡是大片大片的血紅色與焚化爐的轟鳴。
駭人的場景看得人作嘔,裡安隻是多看了幾眼,就覺得胃裡翻滾,嘔吐欲難壓。
“蘭洛斯,我去個洗手間......”他打開車門,跳往附近的一個平台,找到垃圾桶就是一陣嘔吐。
這裡的空氣渾濁無比,血腥與屍臭糅合在一起,這讓本來就被惡心得不輕的裡安差點吐到虛脫。
才要直起身,他就被人從身後用納米繩牢牢捆住了手腳,并用一塊味道嘗起來很像抹布的玩意堵住了他的嘴。
一想到這塊抹布也許才擦過這裡的什麼髒東西......
完了,他更想吐了。
也許是時運不濟,裡安今天格外倒黴,苦哈哈地白跑了一趟,在狠狠吐了一陣後,又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綁架。
綁架他的人戴着防毒面具,還有全包裹的防護衣,似乎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對方體型高大,把他往肩上一扛就離開了。他距離蘭洛斯隻有半條走廊,卻因為被臭抹布堵着嘴根本沒法呼救。
裡安趴在陌生人的肩頭被颠得搖搖晃晃,看着面前越來越長的走廊,欲哭無淚。
半小時前他還在考慮把塞維爾埋哪兒,現在連自己埋在哪都想好了。
左右都是囚室,借着天窗的光,裡安能看見鐵杆後站着的那些身影,他們站在陰影中,表情空洞的臉上是死一樣的平靜。還有幾個瘋掉的,在念叨着聽不懂的話。他們在與被抓的裡安對視後,少數幾個的臉上出現了對同類的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
這些蟲被關押的位置距離屍體焚化場那麼近,估計活不了太久就會被一一處決。裡安同情他們,但以他目前的處境來看,自己也比他們好不了多少了。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
不會吧,自己不會被當作沒人要的亞雌要被抓去殺掉了吧!想到自己還沒跟着蘭洛斯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要被殺掉,裡安悲痛欲絕。
決定怎麼着都得在死前說幾句遺言——就算嘴被堵着沒人能聽清。
“唔唔唔,唔唔”(蘭洛斯,下輩子我——)
“叫喚什麼?”
他的怪叫為他換來了招呼在屁股上的一巴掌,打得他坐骨生疼,“嗷”的一聲喊得震天響,但還是很快融入了其他人的哀嚎聲中,就像一滴水掉進了海洋。
沒過多久,裡安被丢在了地上,綁架犯似乎在交接班,進來了個穿着一樣的人,他們湊在一起小聊了一會兒。然後後來那個突然伸手,蟲化後的利爪“噗嗤”一聲捅進了對方的心髒。
我靠!靠靠靠!
不明所以的裡安吃了一驚,在地上扭動着退向牆角。
那一秒,他腦中轉過
然後,他眼見着開始綁架他的那人的腦袋被割了下來......
“愣着幹嘛?來幫我一把。把他的腦袋丢了。”
“啊?”裡安與那顆血淋淋對視了一眼,很快扭頭回避。
“真膽小。”他自己把屍體丢在了樓下的屍堆裡,又轉過身,用抛過屍的那隻手把裡安小雞仔一樣提起。
“唔唔唔——”裡安試圖與這個奇怪的綁架犯溝通。然後,他已經受傷的左半邊屁股又狠狠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