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尹确實不想摻和将軍府的家事,這次沈二姑娘雖受到了驚吓但沒受傷,何況兩家還有姻親,所以他把兩家人叫到一起私下解決。
他們怎麼解決的,沈文悠不知道,隻知道他爹帶回來了兩匣子金钗玉環。
沈明石看着躺在竹椅上垂着眼的沈文悠:“女兒放心,這事還不算完,我已經向禦史台進言在朝會上參了裴寂之一本。”
陳氏心裡也不痛快:“老夫人和大房來了好幾趟,我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這門爛親事哪還有維持的必要,就屬我們二房倒血黴。”
樂蝶瞧瞧面色不愉的老爺夫人,又望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的姑娘,最後視線落在那一堆賠償的首飾上。
“其實,這事從另一方面看,也不算壞事,你看咱們還落了一堆金銀呢。”
聽到這話,沈文悠掀開眼皮,掃了樂蝶一眼。
“奴婢說錯了嗎?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又改變不了,隻能往好的方面想。”樂蝶趕緊解釋幾句。
沈文悠長歎一聲:“樂蝶說得對,這樣算的話,我還賺了。”隻是差點搭上小命。
沈明石異常的嚴肅:“我們沈家就是落魄到去讨飯,也不會用女兒的性命去換錢财。”
陳氏斜了一眼樂蝶:“那些身外物,旁人願意用命換,我管不着,但我女兒不用如此。我們生下她,隻希望她平安喜樂的過一生。”
樂蝶低下頭,她好像說錯話了。
“樂蝶,去把上次堂姐送來的頂級福茶沏一壺過來。”
沈文悠支走了不自在的樂蝶,又見爹娘還沉着臉,莞爾一笑:“其實樂蝶的想法是對的,你看他們都找着由頭給我送東西,說明你們的女兒福大命大造化大。”
夫妻倆被沈文悠開解兩句,臉色這才緩和些,不過還是叮囑了一番,離将軍府的人遠些。
遠些,沈文悠倒是想躲遠些,可這書中世界不讓她這條小鹹魚自在。
裴寂之被禦史參本家宅不甯,被責令回府處理家事。
沈文悠發現,自己莫名促進了一些劇情的發生。
上次她腰傷,緻使沈雀如與黃纓有了争奪之心。
這次首飾匣一事,又緻使裴寂之回來面對感情糾葛。
她俨然成了主角團劇情發展的催化劑。
沈文悠暗歎一聲,麻煩!她這條鹹魚想躺平怎麼這麼難,難道非得等主角團三人把這理不清剪不斷的感情糾葛,徹底解決,才能還大家一個平和的世界。
這些日子,沈文悠雖不關注主角團的消息,但身邊有樂蝶這個小話唠在,想不知道都難。
裴寂之回府後,直接把那堵高牆拆了,連下人也換了一撥。
不過兩位女主的反應有些奇怪,對于男主的回歸有些詭異的平靜,就像風平浪靜的湖面暗藏着危機。
葉子黃了,風也涼了,那潛藏在内的危機也爆發出了血雨。
這一日,沈文悠就見她娘匆匆進院。
“你大堂姐落胎了,現在生命垂危。”
聽到她娘這話,沈文悠眉頭輕蹙,原以為這次裴寂之重生,沈雀如能免受落胎之痛,沒想到還是避免不了。
“是一對雙胎男嬰,可惜了。”
陳氏今日去看望老夫人,見大房的下人神情不對,一問才知道,昨夜大姑娘出了事。
陳氏不喜沈雀如,不是不喜她這個人,是不喜她夫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讓自己的女兒受連累,可如今聽到她的遭遇也是唏噓不已。
“雀如原先多好的一個姑娘,就因為嫁錯了人,子死母傷,聽說禦醫去了好幾位,人還昏迷着沒醒。”
沈文悠明明記得,在後傳裡沈雀如的三次落胎在靈泉的滋養下有驚無險,沒想到這次落胎已經危機到了性命。
“娘,我們去看看堂姐。”
母女兩人乘着馬車到了将軍府,等見到躺在床上的沈雀如時,沈文悠心裡咯噔了一下。
隻見她頭頂的主角光環灰暗淡薄,就像一團随時要潰散的薄霧,往日細嫩紅潤的臉變得寡白,微弱的氣息時有時無,情況很是危險。
一旁的大伯母正端着藥碗給沈雀如喂藥,隻是這藥根本喂不進去,全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大嫂,雀如還是沒醒嗎?”
擔憂了一整夜的周氏,一見到家裡人再也繃不住,顫着身子向前幾步抓着陳氏的手,涕淚齊流。
“弟妹,我這心裡苦啊,這将軍府就是個魔窟,那三個小畜生害了我的女兒,害了我的外孫。”
“大嫂,有我們沈家人在,一定會給雀如讨回公道。”
陳氏聽得心酸,誰家女兒不是當娘的心頭肉,哪能讓外人這般糟踐,她就說嘛,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落胎。
沈文悠湊到床榻前,一股血腥氣迎面撲來,她摸了一下沈雀如的手,冰涼一片。
見她娘和大伯母沒注意這邊,她直接抓着沈雀如的手放到她唇邊,小聲道:“靈泉,出!”
見沒有動靜,沈文悠再輕念了一遍,可她的手指并無有靈泉湧現。
怎麼回事?女主的光環暗淡了,連靈泉都喚不出來了嗎?
“樂蝶,把錦盒給我。”
沈文悠打開錦盒,把裡面的人參片拿了出來,塞到沈雀如的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