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悠面色如常,這日子過的可真不錯,這成親和沒成親沒什麼兩樣。
接受良好的沈文悠,直接命人擺飯。
一旁的樂蝶可沒有自家主子這般淡定,直接氣成河豚了。
這時,玉珠捧着一個錦盒進來。
“夫人,這是爺送給夫人的。”
玉珠将錦盒打開,沈文悠移目過去,就見裡面是六顆雞蛋大小的瑩白色珍珠。
“這麼大的珍珠,真是少見。”
一旁的玉珠聽到這話,解釋一句:“這是爺特意給夫人準備的。”
樂蝶也顧不得鼓嘴了,她也沒見過這麼大的珍珠。
沈文悠拿了一顆放在手裡很是壓手,這麼大個,品相又完好的珍珠,在現代都少見。
“這要是雕刻成擺件還挺有意思的。”
玉珠:“夫人想要刻成什麼擺件,奴婢找工匠來安排。”
沈文悠把珍珠放回去:“不着急,我先想想。”
在樂蝶的侍候下,沈文悠淨了手移步餐桌。
看着鋪滿一桌的飯菜,她眉頭微蹙,什麼胭脂鵝脯,蕪爆仔鴿,糖醋櫻桃肉,清炖金鈎翅……
太多了,她的食欲再好,也吃不下。
她嘗了兩塊今日做得桂花糯米藕,又撿着幾個喜歡的菜肴夾了幾箸,其他沒動的,都賞給了幾個婢女,并吩咐下去以後她一人用膳,不用這般麻煩,簡單一點就好。
餐碟收拾下去,沏上一壺甘露茶,閑适又自在。
沈文悠歪在沉香木的貴妃榻上,執一本遊記,慵懶地翻着頁。
安靜的環境,熟悉的香氣,讓她對于新家适應得很。
和煦的陽光灑在女子白皙的臉上一片暖意,她翻了幾頁,困意上頭,索性合眼睡去。
午歇了一個時辰,沈文悠這才幽幽醒來,把不知哪個婢女幫她蓋上的月白雲紋薄毯掀開,下了榻。
聽到屋裡的動靜,玉葉和樂蝶進屋侍候。
樂蝶把玉葉擠開,幫沈文悠把松散的鬓發重新梳理,玉葉也不和她争,轉身去竈房幫夫人端紅棗雪燕湯去了。
見屋裡沒了外人,樂蝶這才抱怨出口:“主子,姑爺新婚第一天就不着家,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沈文悠擡眼瞧着銅鏡中,依然氣鼓鼓的樂蝶,揚唇輕笑:“這日子不好嗎?清靜又自在。”
“可這也太清靜了,都見不着姑爺的人。”
樂蝶有點為自家主子鳴不平。
“見不着人才好,天天膩在一起,你以為你家主子的性子能受得了?”
樂蝶搖頭,姑娘喜靜,最喜宅在院裡,翻翻書,搗鼓搗鼓美食,不喜跟人接觸。
要不然,當初那麼多上門求娶的男子都拒了。
“可姑爺也不能不歸家呀,他就不能像老爺對夫人那樣,對待您。”樂蝶拿起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為沈文悠簪好。
“我爹娘那是青梅竹馬的情義,我的情況又不同。”
沈文悠倒是對現在的生活接受良好,要是以後的日子都是如此也未嘗不可,"明日回門,樂蝶莫要多言。”
“主子,是後日回門。”
沈文悠不太懂這個書中世界的習俗規矩:“後日?”
“嗯。”
樂蝶知道主子是有主意的人,雖心中還是替主子不憤,但沒再繼續說。
她心裡寬慰自己,主子再怎麼樣也比那大姑娘強些。
大姑娘如今把自己折騰的除族了,現在娘家回不去,在将軍府的日子更是一團糟,如此一對比,心中那些不憤又淡化了些許。
晚膳時,裴亦池又未回來用膳,沈文悠神色依舊平靜。
玉珠玉葉瞧着夫人的臉色,見她沒動怒,心裡這才安穩下來。
樂蝶在一旁又氣了起來,真是的,姑爺剛成婚就不着家,等回門時她一定要跟老爺夫人告狀。
沈文悠掃了一眼三個婢女的神色,又把視線落在玉珠手裡的紅木錦盒上。
“這是送我的禮物?”
“對,這是爺特意為夫人尋來的遊魚琉璃燈。”
玉珠把錦盒裡的琉璃燈取出來放在桌面上,一下子就吸引了沈文悠的目光。
琉璃燈八角樣式,玄石底座打造成山石紋路,上面是八面玉白色的琉璃片,在琉璃片的上方嵌着一尾錦鯉,這錦鯉全身用各色寶石鑲嵌,絢麗又有趣。
玉珠見夫人喜歡,立馬把琉璃燈點上,隻見那琉璃燈亮了以後,居然開始轉動,那嵌寶錦鯉就像活了一樣,遊動起來。
沈文悠頗有興緻的瞧了一會,才命人擺飯。
人不回來礙眼,但有禮物送上,這沒人擾的日子,多舒心啊!
就在沈文悠以為她那不着家的夫君,今夜也不歸家時,人卻在暮色深沉時回來了。
此刻已經躺在榻上準備就寝的沈文悠,不得不起身。
“夫君,可要用飯?”
裴亦池凝視着女子神色淡然的臉片刻,才道:“夫人莫要麻煩,已經用過了。”
現在是深秋時節,沈文悠隻着一身青色軟綢裡衣,站了一會兒,有些冷,象征性地問候了幾句,就撩開青紗床幔躺了回去。
門簾輕動,男子去了隔間沐浴。
沈文悠側過身來,透過床幔看向那琉璃燈上遊動的錦鯉,歎了一口氣。
這未出閣的姑娘和出嫁的婦人到底還是不一樣,這沉香床榻還得分一半出去。
不久腳步聲傳來,沾着水汽的颀長身影走到榻前,沈文悠冷不丁對上一雙幽靜的眸子。
她略顯僵硬的扯了一下唇,兩人隻見過兩面就成了婚,昨夜也稀裡糊塗的深入一番。
說熟悉吧,真不熟。
說陌生吧,又不陌生。
真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