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米斯,祂需要雷克斯完成阿瑞斯戰神之力的承繼與覺醒,最終自願成為維系時空秩序的養料與基石。
這個計劃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編織完成——因為郁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時空漏洞。五歲那場本該奪走她生命的車禍,因為玉葭對命運線的幹預和反抗而發生了偏移。
當這個意外讓郁筝成為缇米斯的神侍時,時空的漏洞已經悄然擴大。
可是缇米斯也無他路可走,時空秩序随着善惡決戰的破壞而逐漸崩塌,祂的力量逐漸削弱。雖然執掌時間權柄,但神格之上仍有天道法則的制約。于是祂布下了一個溫柔的陷阱——要讓那個少年心甘情願踏入命運的洪流。
玉楗的預言能力讓他早在十多年前就窺見了這個閉環。他默許了玉葭的種種作為,甚至在某些關鍵節點暗中推波助瀾。此刻,他站在郁筝面前,歎息開口:“金時空的善惡決戰即将到來,而你終将回歸來處。即便雷克斯逃脫了成為武屍的命運,等待他的依然是注定的結局。”
郁筝的指尖在袖子下微微發抖。她看見了那些預言——雷克斯站在時空裂縫前,戰神之力在他體内燃燒,他自願走進時空漏洞,将錯亂一寸寸修補。
“所以缇米斯要的,是用他的命來填補因我而産生的漏洞?”她的聲音很啞,複雜的情緒讓她開口困難。
玉楗的目光穿過郁筝,望向不可知處:“生死從來不是終點。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作為玉家聖女,作為時間之神的神侍,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他停頓片刻,“更何況,現在不僅是玉家需要一位聖女,整個時空秩序都需要缇米斯最後的神侍。”
但郁筝轉身就離開了,她知道雷克斯會怎麼選擇——他不需要任何考驗,她确信他會為了她走向那個結局。這個認知比任何神罰都更令她痛徹心扉。
玉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間微蹙,但是沒有阻攔。
郁筝做了一個決定。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半夜,月光如水,流淌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映襯得她雙眼如翠玉。
玉楗的話依舊在她耳邊回蕩,冰冷而笃定,仿佛命運的判詞。可她的指尖卻漸漸停止了顫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決絕的平靜。
郁筝知道,這個決定想必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或許她會失去神侍的身份,或許她會觸怒天道,甚至……也許她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但至少,她不會眼睜睜看着他走向滅亡。她唇角微揚,眼底卻是一片冷冽的決然。一切因她而始,她不需要雷克斯為她的命運買單。
夢中之人是如何意識到自己在夢中的?
就那一秒,電光石火的那一秒,也許是低頭逐漸透明的雙手,也許是觸碰不到的影子,亦或者是永遠出不去的房間。
雷克斯想起那件校服,原來真相的一角早在那天就已經向他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