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宋昕喝的不多，藥效過去，他從昏迷中一點點恢複神智，頓時聽見耳邊沉重的呼吸聲。

一下，又一下撞擊他的耳膜。

瞳孔開始聚焦，當腦神經接收到視網膜上反饋的信息後，宋昕的心髒停跳一瞬。

他——

“江西峤！”

黏糊的觸感，焦灼的身軀，還有不斷發出痛楚的部位，空氣中甚至有血腥味。

“滾開！”

宋昕的眼底猛然迸發出劇烈的怒火，他擡起手，一拳重重地砸在江西峤的臉側。

“你瘋了嗎？！”宋昕憤怒地嘶吼，眼角通紅，咬牙切齒。

江西峤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擊打得頭偏到一邊，臉頰迅速浮現出一片紅腫。他下意識地想要還擊，卻在看見宋昕蒼白的臉和眼裡滔天的怒意時，動作僵在半空。

宋昕已經徹底瘋狂了，他雙手狠狠抵住江西峤的肩膀，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皮膚裡，不顧一切地推搡着，奮力掙紮着要脫離他的控制。

“滾開，給我滾開！”

江西峤心裡一陣發虛，倉促地伸手想要将他抱緊，卻被宋昕狠狠咬在手臂上。

“嘶……”江西峤吃痛，松開手臂，鮮血順着齒痕緩緩滲出。

宋昕趁機撐起身體，用膝蓋狠狠撞向江西峤的腹部，兩人重重跌落床榻，在地毯上扭打成一團。

“宋昕！你冷靜點——”

“閉嘴！”宋昕怒不可遏，手腳并用，拳頭一下一下地揮在江西峤的身上。

江西峤身體本能地想躲，但始終沒有真正反擊，隻是咬牙默默承受着。他竭力抱緊宋昕，想要困住他的手腳，卻被宋昕瘋狂掙紮着甩開。

房間裡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在地，碎裂的玻璃杯，傾倒的花瓶，鮮血染紅了地毯的邊緣。

江西峤看着宋昕痛苦而憤怒的臉，心裡陡然湧出無措與愧疚，手指顫抖地試圖再一次拉住他。

“宋昕……你聽我說。”江西峤掙紮着解釋，“我，我喝多認錯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補償你。”

宋昕一瞬間仿佛被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他的眼神冷如冰霜，唇齒間擠出一句字字帶血的話。

“認錯？你把我當成什麼？”

宋昕的長發淩亂地垂落在兩人之間，黏在汗濕的脖頸上，細密發絲貼着臉頰，低頭時正好對上江西峤眼中無法掩飾的癡迷。

一種被徹底冒犯的厭惡湧上心頭，宋昕目光掃過床頭散落的一片玻璃碎片，伸手拾起一片鋒利的碎片握在掌心，冷靜而決絕地看向江西峤，字字如冰：“我不是女人。”

話落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将鋒利的玻璃碎片貼在耳邊，往下一劃。

漆黑如墨的長發，瞬間斷裂紛紛落下，碎發摻雜着血漬，散亂地鋪開。

江西峤怔住了，目光驚愕地落在那一片淩亂的碎發上。

宋昕擡起頭，額前短發淩亂，堪堪蓋住烏黑發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