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你今天這麼晚?”
溫阮把包放好,取下耳機線塞到隔層裡,“我最近可能水逆,運勢不好,被領班批評到現在,衛生達标了才肯放我走。”
“啧,資本主義都是吸血鬼啊。”許嬌敷着面膜在床上瘦腿,說話的聲音一顫一顫的。
“白露呢?”
許嬌做了半天運動累了,哼哼唧唧的,“走了,表演結束以後就走了,和老徐搭的同一班車。哎,就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還好你回來了,不然等下熄燈我可不敢一個人睡。”
“你今年又不回去?”
“不去,太遠了。再說我明天還有局呢,在家哪有在學校自由。”
許嬌是台灣人,在津城上大學幾年,硬生生被逼得一口清新脫俗的台普,後來交了個東北的女朋友,口音就徹底變味了。有時候溫阮都要過好一會,在嘴裡倒騰倒騰,才能完全明白她哪個詞指的是什麼。
“阿阮,我們明天晚上出去撸串唱歌,一起啦。”
溫阮剛剛買好明天下午三點的火車票,“啊哦,你來遲一步。”她朝許嬌晃了晃手機。
許嬌扯下面膜,“你們居然聯合起來抛棄我!”
“乖,等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哼,一群沒良心的女人。”說罷,踱步去廁所沖臉了。
溫阮洗完澡,在床上支了個簡易小桌闆寫稿子,是明天廣播社要交的稿件。本來決定去禮堂找一下許嬌跟她說一聲就回來寫稿子,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就給耽擱了下來。
寝室裡,隻有臨近廁所的一扇照明燈懸空挂着。許嬌怕黑,那盞燈就一直開着。
溫阮睡在許嬌的右邊,對面是老徐的地盤,老徐的右手邊是白美人的床,外面套了一層粉嫩的床罩,這是前段時間網上興起的空間隔斷法,每個遮罩裡面都是自己獨立的小空間,既不會打擾他人,也擁有自己一片獨立的小天地。
溫阮的床罩裡,此刻燈火通明,正在挑燈夜戰。
思緒卡殼的時候,她習慣跳脫出來,看看手機聽聽音樂。溫阮刷着微博,突然想起沈旌點的那四杯星冰樂,聯想到同事的形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她打開微信對話框。想了想,編輯了一段話發送過去。
【溫言軟語:今天不好意思,我應該确認一下的,讓你和你的朋友吃了一肚子冰塊,真抱歉。】
【溫言軟語:下次你再過來店裡,我請你喝我們店最好喝的咖啡。/皺眉/】
溫阮發送完畢,重整旗鼓,繼續碼字。等到她寫到第二篇——關于來年的暢想與希冀的時候,放在遠處的手機閃了一下,她點開。
【行舟.F:?】
這是什麼意思?
溫阮又加了一段話,讓整個表達的語境聽起來正常再正常,彌補自己的過失。
【溫言軟語:我有員工券,不會很破費,今天的事真的抱歉。】
對方第二條回複很快發過來:
【行舟.F:什麼都可以點?】
【溫言軟語:當然。/皺眉/】
【行舟.F:嗯,我知道了。】
對話結束。
溫阮對着手機思忖幾秒,這個語氣怎麼和他本人說話的時候不太一樣?
正疑惑間,手機最頂端的時鐘跳了一個數字,2:00整。
她趕緊收起玩心,認認真真的投身于工作中,不然趕一夜都寫不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