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沈旌一言不發離開以後,溫阮不止一次的這樣想過。
初次經曆這些的溫阮感到無所适從。真心太昂貴了,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她摔壞。她捧不起,所以隻想着還給他。
昭昭大雪仿若在訴說着某種心酸,白皚皚的雪地逐漸升高,銀裝素裹,成就了一個冰雪琉璃的世界。
清晨,溫阮穿戴整齊出了門。昨天晚上社長發消息過來讓她今晨去一趟廣播社。由于她前段時間的魂不守舍,交給廣播社的稿子出了點問題。
廣播社坐落在校區北面的一棟老式教學樓裡,一二兩層是平時用來上課的教室,三四是各種社團活動的地盤。這邊離主校區較遠,人少,排得課也不多,加上前段時間周圍新建了教學樓,這棟樓就完全割讓給學生社團使用了。
溫阮做好被批.鬥的準備,輕車熟路上了三樓。廣播社需要安靜的環境,被安排在走廊的最裡端。
“叩,叩…”
“進來。”
溫阮打開門,視線凝滞,她下意識地攥緊了門把,“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等等。”
方衍敲敲桌子,雙手交握至胸前,清淡的語氣不蘊含任何私人感情,“黎原今天有事,讓我過來說明一下情況。”
看他公事公辦的架勢,溫阮懸着一顆心走了過去。
作為廣播社的副社長,溫阮對他雷厲風行的處事态度可謂如雷貫耳。文學社平時主要負責給廣播社提供稿件。兩個社長交情極好,聽說廣播社的現任社長還是從文學社的副社提拔上去的,友誼延續了幾年,更有了兄弟社團之稱。
但自從方衍升任副社的那一屆開始,文學社向廣播社獻稿的标準壓得異常嚴格,不僅需要保質保量,精神層面的要求也是極高,以至于文學社的投稿被一而再再二三的壓縮。到後來,社内隻要一提到是方衍審稿,過稿率就變得相當艱難。甚至有一些頂不住壓力的社員,提出了退社的請求。
見到約談的人是他,溫阮大概能猜到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了。
“這是你這個星期的稿件。”方衍顯然有備而來。
溫阮将那五份稿子拿到手裡,分别看了看。
他接着道:“每一份底下我都标注了字數,你看看有幾篇是合格的?”
文學社每期征集五篇稿子,社員知道這個星期是方衍審稿,紛紛找借口推脫。無奈之下,社長讓好說話的溫阮一個人完成了全部。
臨近年終,各種活動雜事壓得她喘不過氣,期末彙報都沒來得及完成,緊趕慢趕湊成了這五篇。
她不看大概也知道,每篇的字數大概離标準線還差多少。
“我知道這不是你平時的水準,給你時間解釋。”
溫阮将稿件放下,沒說話。
半晌,方衍看了她一眼,對面牆上的挂鐘微微移動一格,“還剩四分鐘。”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是我做的不好,我承認。”溫阮聲音悶悶的,心裡似被什麼沉重的東西撞擊了一下。
他颔首,視線在她臉上遊移一會,斂眸起身,“好,既然這樣,一個星期之内重新寫好五份交給我,再加上這個星期的一篇,六篇,能完成嗎?”
溫阮點點頭,“嗯。”
“那我先走了。”她收拾好桌上的退稿,準備離開。
“過來。”
身後那道聲音叫住了她。
手裡的稿子被擰成一個細長的圓柱體,祈禱他千萬别提起那天的事,故作輕松地詢問:“還有事?”
方衍朝她走近,黑瞳停在她身上半晌,似想起什麼久遠的事,低聲問她,帶着連綿跳動的尾音,“3号晚上我喝多了,沒有對你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