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子雨與謝照鶴的關系幾乎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她每天晚上的時間會被謝照鶴占據去一部分,有時帶上金子天、小富二代在小群裡一起看球,有時是被謝照鶴叫去晚上監督他寫論文。
金子雨對他的行為不可置評。
金子天倒是挺佩服他,認為這個哥哥很會看球,懂戰術。金子雨對這些完全不懂,也就不說她不懂的事了,但她觀察了一下小富二代對謝照鶴的态度,對方對謝照鶴三分敬、三分懼,還有三分佩服和一分抱着想要交好的心,一直在試探謝照鶴的愛好,平日習慣。
金子雨對這些并無興趣。
但有幾次在看球大群,她發現大群裡也有不少人抱着有點想要攀附謝照鶴之心。男性之間難道是有雷達?言語機鋒試探不過兩三個來回罷了,謝照鶴似乎就自有一套樹立上風的法子,讓其他人想要攀附于他,成為他們的上位。
不過她倒是察覺,謝照鶴可以算一個言行十分謹慎之人,每晚必會深思當日其言行,他人想打探他的喜好、情緒,但凡他的情緒在群裡外顯了半分,隔日必不會再犯。
金爸爸在她和金子天小的時候也曾教導過“三省吾身”“喜怒不形于色”這種話,但她們最後隻做到了交往之中要注意禮儀、要得體,金媽媽是富裕門戶的藝術家,她的教育法則認為小孩子應順應天性,心随情露,不要拘着,行為舉止體面得當就行。
如今金子雨卻在謝照鶴身上隐隐見到了對這些話的自身實踐,還是在她有心觀察之下。金子雨想,雖然謝照鶴寫論文時老有點玩世不恭,可他的家教恐怕并非一般的嚴。
金爸爸與金媽媽終于從法國回來了,給她和金子天帶了很多漂亮的禮物,她又有了不少新裙子、新鞋、新發帶,金子天也是新書包、新樂高和新衣服,甚至家裡還多了許多新法國馥頌玫瑰花蕾茶、法國巧克力糖果,家裡的阿姨都有一套精美的禮品和護膚品。
金媽媽把日子過得像法式奢華童話。
金子雨把裙子試過之後挂進穿衣間的衣櫥裡,對着禮物拍了一張照,發給謝照鶴:“我爸媽回來了,這幾天要陪他們,可能不怎麼看手機了。”
足足過了五六個小時,她才等到一句簡短的謝照鶴回話。
“OK。”
“代我向伯父伯母緻以問候。”
憑着直覺,金子雨知道謝照鶴又不高興了,但她也不懂謝照鶴不高興的點,但即便心情不爽,謝照鶴的教養卻在,仍舊對她的父母問候。
金媽媽和金爸爸問她們長高了沒有,變漂亮了沒有,又問了他們這段日子以來的情況,這幾天金家一家人基本沒讓阿姨做飯了,這一周天天在外面餐廳用餐、逛街,觀覽這段日子城市有沒有新的變化,去一些老朋友那拜訪贈送手信、參加一些府邸宴會,文化交流。
金子雨、金子天随父母一起參加,金子雨朋友圈發的少,隻偶爾發了一兩張。
小富二代和一些朋友、同事每條給她點贊,但謝照鶴真沉得住氣,竟一條不給她點,唯有每晚給他照舊發晚安時,他才簡短回了兩個字:“晚安。”
沈艇和高長亭發現謝照鶴這一周來氣壓都很低,身上一股悶煩的勁,誰都不敢招惹他。跟先前每天松弛地做煎蛋、拍咖啡、拍狗完全不是一回事。
高長亭輕輕拍了拍謝照鶴的肩,還沒挨着就被對方冷臉,肩一甩,一把甩開,碰都不讓碰。高長亭摟着女友,問一衆圈子。
“這是咋了。”
其他人在喝酒,表示不知道,謝少的事他們哪敢知道。
高長亭眼神遞給沈艇,沈艇搖搖頭,閉着嘴,表示不知道。
高長亭女友翻了翻眼皮,對男朋友有點無語,什麼時候問沈艇,能從沈艇嘴裡撬出一句話的,但她男朋友偏偏百試不爽,仿佛永遠不記得這出。
高長亭随口一問:“難道缪斯女神跑了?”
他女友剛想翻白眼。
謝照鶴卻有了反應,他人往沙發上一倒,喝了一口酒,高長亭一看,有戲,甭管這反應跟他的話是不是有幹系,起碼他兄弟這下人活了。高長亭往沙發上一坐,坐過去,往自己跟前的杯子裡倒了一杯,陪着喝。
“不是事情都很順?跟家裡、跟你哥處得都不錯嗎?今天又怎麼招了,這是。”
謝照鶴悶了三五秒,才吐出一個簡短的字。
“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