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來!”她将手伸向半空。
濕答答的手被人牽住。
這也是四命換來的信息之一。
她複盤了前四次與楚霜漣時長不久的相處,對方不排斥她的觸碰,就後兩次的情況來看,甚至可以說是喜歡她的親近。
盡管如此,依舊不妨礙楚霜漣殺她。。。
所以她這把準備猜‘喜’。
都是能親親我我的關系了,還能堅定的痛下殺手。
這次她不準備速戰速決,‘喜’、‘愛’、‘欲’這三點界限比較模糊,她得好好斟酌一番。
“久等了。”楚霜漣修長的手指順着兩人相握之處滑至她手腕内側,所經之處留下陣陣酥麻。
“餓了。”她勾住對方脖子。
“回瞻諸山?”
“好。”
楚霜漣抱住她,腳底泛起漣漪般黑霧,将兩人卷向空中。
好山!!!!
山北石頭居多,每顆石頭上都布滿花紋,雖然看不大清紋路。
山南更是金光燦燦。
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山頭。
“喜歡?”懷裡人的目光和山南的光彩異曲同工。
“喜歡。啊!!”她腰間的手倏地松開。
他娘的!!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上條命還喚她小甜甜的!
‘這厮缺的肯定是喜。’面對極速倒退的四周,她沉着思考,墜落這種體驗對她而言乃家常便飯。
就當她準備接受死亡時,一具熟悉的懷抱接住了她。
“喜歡什麼?”楚霜漣狹長的眼尾噙滿狡黠。
“孫悟空。”她回以最真摯的深情。
空氣驟然凝固。
懷抱主人嘴角依舊上揚,笑意亦未退但眼神卻已失溫。
“聽起來像個人名。”
“當然,這是我初戀,他可是花果山的扛把子,還會七十。。。”
“到了。”楚霜漣壓下心頭莫名的躁意,松手往前走。
魔族入口竟如此詩意。
兩座黑黢黢的絕壁如被巨斧劈開,中間裂出一道狹窄的縫隙,霧氣缭繞。
她剛往裡沒走幾步,刺骨的冰冷鑽入全身。山澗中的白霧并非水汽,而是凝如實質的靈氣,如此精純的靈氣顯然不是她能安然接受的。
“走快點。”楚霜漣伸手将她拉住。
她複雜地看着兩人交握的掌心,溫熱從手傳遞到她四肢。楚霜漣不光幫她驅散了寒意,還将接觸到的靈氣化入她身體。
兩人行至半途,忽然一陣陰風卷過。
霧氣驟然散開的一瞬眼前露出一座橋,橋身布滿各種妖獸的骨骸。
橋下河水無聲流淌,河面漆黑如墨,映不出倒影。
“掉下去神魂俱滅。”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麼危險?怎麼不填了?”她嘴角彎彎,肅然建議。
好,這下應是無言以對了,步伐比之前快速了些。
“叩見魔尊!”尋河的魔卒額頭緊貼地面。
“形象管理得不錯嘛,連守橋的魔卒都眉清目秀的。”兩人早已路過,她又扭頭打量剛剛偷懶被抓包的魔卒。
楚霜漣停住腳步,隻見仍跪着的魔卒體表魔氣開始不受控制的潰散,露出皮肉下的骨刺。
“我肚子真餓了。”
無月殿。
楚霜漣将酒杯捏碎重組十幾遍後,她仍在埋頭苦幹。
“思纖求見魔尊。”一陣敲門聲短暫地打斷了她進食。
“進。”
牧思纖一眼就看見了她,居然在尊主榻前吃東西。
半時辰前。
牧思纖感受到楚霜漣的魔氣後立馬趕到了冥河,隻見到了尋河的兩魔。問清魔尊去向後,牧思纖訓斥兩魔連本體都遮不住,得知是楚霜漣的手筆,還帶了個人族女人回。
懸在牧思纖心中的警鈴響了。
“魔族當執三界,萬靈俯首;異族女子現世,命軌重組;稱尊庸常,一念之間。”
這是牧思纖為楚霜漣與魔族未來占蔔所得出預言。
“思纖叩見魔尊。”女人微微躬身。
“何事。”楚霜漣眼眸仍在幹飯的人身上,像是在判斷對方是人是豬。
“思纖請求清退旁人,事關魔族預言。”
“。。。退下吧。”楚霜漣忽然想到還不知道她名字。
“收到!”她拔地而起。
她吃得也差不多了,這是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第一餐,不求味道隻求份量,虧傷嘴巴了。
看她幹脆利落的身影,楚霜漣又覺得不太如意。
走下台階一半的她突然頓住。
殿内的兩雙眼睛緊盯。
“那盤我還沒嘗過,能拿走嗎?”她弱弱地指向一側。
上的菜太多,桌子擺不下,她将一盤水果放在了桌下的隔層上。
“不行,走。”
“好的。”她努力過了,其實她也吃不下了,隻是想嘗個味。
楚霜漣冷睨着那道爽快的背影消失在門縫。
“這是何人?”牧思纖本想直接說正事,但脫口而出的卻是她的私心。
“這個問題和預言有關嗎?”語氣淡得如水。
“魔族當執三界,萬靈俯首;異族女子現世,命軌重組;稱尊庸常,一念之間。預言中有提到異族女子,屬下就多問了一句。”牧思纖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何時占的蔔。”
“四百年前。”殿下女人筆直的後背微微一顫。
“為何現在才告訴我。”蒼白的手指輕扣着扶手,指節發出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裡額外清晰。
“屬下這些年并為發現異常。”這話回答模棱兩可,牧思纖感覺血液正一寸寸凍結,仿佛靈魂正被剖開視檢。
“你的意思是剛剛那女人是異常?”楚霜漣周身魔氣如活物般遊離不定。
“隻是屬下猜測。”牧思纖雙膝終究是沒支撐住身體。
“預言還有他人知道?”
“沒有!屬下從未告知他人!”跪着的女人驟然擡頭,眼神笃定。
“希望不會有,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