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楚霜漣聞得到的香味。
無上殿。
“那個人族妖女呢?為何沒一同前來!”左将手中的魔杵重錘地面。
“瞎嚷嚷什麼,許是咱們魔使忘記了。”右将掐着嗓子制止。
“說正事。”這種拙劣的戲碼,讓楚霜漣想起她說的上下梁關系。
“禀尊主,牧魔使不久前為魔族未來蔔得一預言。”尖細的嗓音朝着下個接棒人。
“異族女子将影響我們占領三界!”魔杵擊鼓傳花。
“那女子留不得啊。”三人合奏。
“我怎麼不知道魔族将要占領三界?”蒼白的骨節抵住下巴,歪頭一一掃視下方的戲台。
“星月閣都占出來了!末将知道您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平時經常敷衍咱們!但現在不是您的小心思露餡了嘛。”左将玄鐵重甲急得崩開,露出布滿疤痕的胸膛。
得虧沒帶她來。
但左将這腦袋應該挺對她口味。
牧思纖看着王座上那微揚的唇角,牙關緊咬,将目光瞥向沉默的右将。
“别着急,異族女子多了去了,不一定就是眼下這個,何不讓魔使再占蔔一次。隻要這女人與水無關就行,難得尊主帶女人回來。”略過一旁淬了毒的視線,右将朝上方躬身。
“若是與水相關呢?”
“末将亦是聽從尊主安排。”鞠躬的身體更加往下。
“喊她過來。”一團黑影從楚霜漣袖中飛出。
衆人關心的對象不一會兒就到了。
“楚霜漣,你這傳信工具夠可以吖,都會模拟你聲音。”
明明是大殿裡唯一的異類,可她偏偏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占吧。”蒼白的颌線一揚。
她沒搞清楚狀況,但看殿上那人表情,不是什麼大事。
牧思纖拔斷發絲撚碎,一縷黑線倏地鑽入她眉心。
速度太快,她未來得及反應,下一息腦内一顫。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在她額間浮現。
這是要殺她?不大像啊。
尤物往她腦袋裡放的是什麼啊,好熟悉的感覺。
“女子若與水相關,将引瞻諸山雙水倒灌,彙入冥河,河底怨靈重回瞻諸!”身量細長如竹竿的右将轟然跪地。
‘你帶我在魔族晃悠幾圈吧,隻要不去北麓少水’
‘這是什麼河吖’
‘我要去骨橋’‘冥河岸邊種花草~’
一句句話回蕩在楚霜漣腦中。
她聽不懂右将的話,但殿内幽藍的火焰凝滞,連帶着溫度直轉而下。
介入到派系之争了嗎?
殿上鳳眼魔紋覆蓋,但仍看不透那滿頭霧水狀的女人。
“尊主要是下不了手,就交給末将!”厚重的鐵靴步步靠近,地面激起的塵土将殺氣具現化。
“我可以說句話嗎?”她雖沒搞清楚現況,但在座的都想讓她死這點應該是跑不了。
黑影控住飛揚的灰塵。
“我能上去和你聊聊嗎?”她望向王座。
‘好。’空蕩的胸口想替他回答。
她見楚霜漣沒吱聲,便擡腿往上。
一道無形的氣牆擋住她的步伐。
牧思纖低頭抿唇,嘴角隻敢向上牽動兩分,但喉間的輕哼在大殿蕩出回聲。
“那我就在這說了,能給個痛快嗎?别太折磨我。”她聳聳肩膀,這點要求應該不過分吧,她又沒幹啥壞事。
凝滞的藍焰微微擺動,将本就稀薄的空氣吹向高空。
明明空無一物,為何胸口咚咚重錘呢?
燥熱的魔氣在楚霜漣身上亂竄,如何撫平?誰可平複?
“或者送我回谷水,我保證永不踏入瞻諸山。”殺快點,她也莫名的煩躁。
她怎可如此?怎敢如此!
顫抖的暗紅結成錐狀鎖鍊,緊貼着地面向台下蝕進。
觸及她的腳後向上盤旋,尖銳的錐頭在澄澈的杏眼前如蛇信般試探。
明明靠近死亡的是她,緊張的卻是殿下其他三人。
尤其是牧思纖。
剛剛她額間水紋背後的玄機,隻有牧思纖和右将知曉。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隻要那錐鍊刺下去!
“是擔心浔奕為我報仇嗎?”她歪頭疑問。
都第六條命了,怎變得如此煎熬。
混得太熟,楚霜漣下不了手?
沒有什麼命是他楚霜漣殺不下手的,沒有人能左右他情緒,更沒有人能利用他的感。。。
“我會将你的屍體送回谷水。”休想!死也将留在瞻諸山!
“噗!”錐鍊穿透頭骨。
她靈魂瞬間輕盈。
就是死相不大美觀。
她麻溜兒地從識海提出‘空’元素。
!!!又猜錯了了!!!
七個答案,她竟然用了六次排除法!!!
陽華山。
“禀閣主!結果出來了!。”來人向着竹簾跪禀。
“說。”
“是‘欲’。”
“退下吧。”
“是!”
一隻白鶴飛入樓台,收翅時扇起竹簾一角。
簾後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