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楚霜漣将雙眼渙散的她拉到身前。
石龛前的三人也看了過來。
她猶豫着要不要把剛剛的幻聽說出來。
“若是超過半時辰未走出内谷,守衛會向星月閣彙報。”章能緩緩擡起頭,“不知玉青道友方才說的是真是假,既然太清宗覺得蠻谷正常,現在為何又拖拖拉拉!”
章能說完掉頭就走。
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章能面上的刀疤,而是那雙悲痛泛紅的眼睛。
玉蔚走到她跟前:“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人喊我把符撕了。”
那聲音不像鬼魅之聲,是痛苦,是求救,是撕心裂肺。
一滴眼淚從她眼眶中直直掉落,她無措地愣在原地,邁不出離去的腳步。
魔氣乍現!楚霜漣欲劈開這石龛,看看到底是什麼在作祟。
“等下!”玉青從懷裡拿出兩紙人,“将血滴上去,師傅交代若你們發現異常,就留下繼續查看。”
吸收到鮮血的紙人瞬間膨大。
“我們在蠻谷附近等你們,出來将符紙燒毀,我們會感應到。”玉青将符紙遞給她。
玉蔚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抱住了她。
章能在洞口等着,見四人出來,緩緩開口:“當年的瘴氣絕對另有隐情,蠻谷出事前我師弟曾傳過消息給我。”
‘瘴氣不對勁,太清宗的玉潋仙友進洞内查探了,暫時未歸,我和其他道友在外等候。’
玉潋是玉青的師姐,也是虛珺唯一的女弟子。
“你為何不和我師父說!”玉青難得激動。
“你應該知道原因。”
玉青瞬間頹然。
是啊,虛珺若是知道,以虛珺當年的脾性,别說出手加固封印,隻怕會直接将耗費百名修真者生命的封印撕開,沖進去找師姐。
毀掉太清宗名聲事小,若引發瘴氣擴散,百年前的瘴災重現,那整個世間都将生靈塗炭。
“那你為何現在告訴我們?”一直未發聲的玉蔚開口。
“方才聽玉青道友說太清宗今後不會派嫡系弟子來蠻谷了。。。”話未說完,章能雙膝欲跪。
玉青趕忙阻止,出手扶住。
“雖是在下一面之詞,但懇請玉青道友勸說仙師,勿放棄蠻谷。”七尺男兒佝偻地扶住玉青,扶住唯一的支點,“瘴災也才過去二十餘年啊!”
每五年才輪到形意宗檢查封印,章能面上的疤就是為混進谷,被禁制傷到的。包括涼亭下的人與星月閣的關系,也是他暗中調查出的。蟄伏二十多年,章能從未放棄尋找線索。若是連太清宗也如此輕看,那這世間就隻剩他章能一人記着這埋骨之地了。。。
洞内依舊毫無線索。
她擡手摸上幹燥的岩壁。
“道友冷靜!”“哪裡來的妖魔,看我不殺了你!”“屏氣啊!不要吸入瘴氣!”“完了!完了!全完了!!”“與其自相殘殺,不如自我了斷來的爽快!”
異聲又來了,聲音更加清晰。
“楚霜漣,這個牆壁是實心的嗎?”
黑霧将岩壁籠罩住,向外遊走。
“是的。”
“叮~”
滴水的聲音有這麼響嗎?她看向楚霜漣,對方恍若未聞。頭頂的鐘乳石一片灰白,再正常不過了。
“叮~”
!!!
她發現不對勁之處在哪了!水滴路線不對!正上方的鐘乳石上的水滴徑直落下,但四周本應落在凸出岩壁上的水滴竟然拐彎落到了地面!!
她閉眼調動靈力,内心祈求。
隻見洞頂的水汽凝成縷縷絲線,盤旋向下。
“嘶!”
水汽還未接觸到石龛,就被符紙結成的氣牆蒸發。
她緩緩睜開眼,發散的靈力将她推向石龛。
答案了然。
“要我撕開嗎?”绯紅的衣袖擡起。
若她猜錯了。。。
“若有瘴氣噴發,我将山洞罩住。”楚霜漣看出她的顧慮。
“你會怎樣。”
“死不了。”鳳眼微微挑起,眼眸黑若曜石,眨眼間又潋滟魅惑。
“我陪你!”
紅袍、黑發無風自動,眼尾的猩紅閃爍着攝人心魄的流光。
黑到泛紅的霧氣将石龛四面符紙齊刷刷粉碎。
她站到楚霜漣身前,默默等待異象發生。
“咔!”
石龛從中裂開。
洞内陷入死寂。
蒼白的下巴從身後扣住她肩膀,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蠱惑人心。
“真可惜,你不能陪我關在這破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