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冕一驚：“你…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拂青放下手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顧冕便沒由來想起了先前拂青抵上他額頭時的感覺，冰涼的額心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内被抽走了一樣。

“話說回來，你當時突然湊上來是因為？”

“借靈呀。”拂青換了個姿勢半躺在沙發上，“我死了五年，這具身體的靈能早就跑幹淨了，情況緊急，隻能借你的用一下。”

“靈能？就是你變弓和箭的那個？”

“嗯。”

顧冕回憶着那霸氣十足的冰箭，中二之魂蠢蠢欲動，忍不住問道：“既然你能借我的靈能變，那為什麼我自己不能變？”

“嗯？”拂青大概沒想到顧冕會來這麼一句，罕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其實按照天地間最初的法則，任何生靈都是可以操控靈能的，隻是每個生靈體内自帶的靈能都過于有限，想要增強自身靈能，就必須吸收外界的。

而靈能化于世間萬物，每一種修煉起來都十分麻煩，可能修個幾百上千年都不會修出什麼成果。加之随着時間推移，最初的法則逐漸不适用于生存之道，大部分生靈便自動放棄了這條路。

顧冕眨巴着眼，不解道：“那你為什麼能修成？”

“難修不等于修不成呀，天地法則既然給了這條路，就肯定有人會走。”拂青順勢抛出橄榄枝，“所以你想走這條路嗎？”

“我？”顧冕驚道，“我也可以嗎？”

“當然，你們人的天賦可是很強的，稍加指點不用成百上千年，幾年就能摸到門檻。而你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有我做你的引路人，隻需幾個月，你就能跳出你們人類社會的規章制度，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顧冕兩眼放光：“卧槽真的嗎？我有這麼牛逼！”

拂青堅定點頭：“是的，因為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命比你還爛的。你身上的煞氣陰氣死氣加起來按理都能克死周圍十圈人了，但你自己居然在這種爛到鬼看了都搖頭的命下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死，這不是天賦異禀是什麼？”

“…………………”

難怪你被人捅心窩子死了五年。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拂青倏然正經，“最主要的一點是，你的靈能居然能傷到與我結下生死契的謝望峥。”

“生死契？那是什麼？”

“這個……”拂青默默掩面，顯然不太願意細說這件事。

作為當世最強天命之人，在被謝望峥一叉子捅死前，靈能對拂青來說就是沙漠的沙海裡的水，要多少有多少。于是在戀愛腦上頭那會兒，他與謝望峥結了個契——生死相依不離棄，簡稱生死契。

一經締結，雙方将共享生命中的一切。

除非同時死亡，否則契約無解。

五年前兩人結下生死契，謝望峥便在那一刻起，與拂青共享了幾乎無止境的壽命和世間最強悍的靈能，可謂是一步登天。

顧冕回想起他前老闆高高在上的樣子，鄙夷道：“切，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原來是個吃軟飯的…等等，所以你們之間現在還有那什麼生死契？”

拂青一臉黑線地點了點頭。

生死契是世上最霸道的契約，五年前他戀愛腦上頭想與謝望峥永遠在一起，便與他定下契約将自己的家底盡數交付。沒想到那之後不到三個月，兩人便撕破了臉，拂青被謝望峥一叉子捅穿心窩，足足死了五年。

但也因為生死契，謝望峥無法真正殺死拂青，隻要謝望峥還活着，拂青就能通過生死契慢慢修複身體複活。同樣的，拂青也無法殺死謝望峥。

他們恨彼此，卻是彼此的第二條命。

看着拂青逐漸冷下去的眼神，顧冕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道：“那個我……”

“所以你到底願不願意？”拂青偏頭看他，“你要是願意，等我處理完五年前遺留在這裡的爛攤子就帶你走，回我的地盤。天大地大，想與一個人永遠不複相見還不容易嗎？”

顧冕連忙改口：“那那…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就十八年後見呗。”

顧冕不解道：“為什麼是十八年？”

“這麼爛的命就是老天給你開後門，你也注定活不過二十五歲，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嘛。”拂青重新面露笑意，先前的陰霾不驅而散。

“……跟你聊天，有時候是真挺想讓人報警的。”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顧冕起身去開門，門開的瞬間，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就沖入屋内将顧冕制住。領頭的女警看了一眼半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的拂青，愣了片刻才拿起對講機道：“徐隊，人找到了。”

“很好，人怎麼樣？沒受傷吧？”

“……沒。”女警斟酌道，“他…正躺在嫌疑人家的沙發上看手機……目前看上去精神狀态十分良好。”

徐隊：“？？？”

正要拿桌上可樂喝的拂青悠悠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