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難得安靜地圍觀着這一切。不止是玉玉,九天也想知道那個高等Omega有什麼辦法能制服雲天這個狂躁沖動的Alpha。
Omega敗在Alpha手下似乎是必然結果,可九天總覺得那個Omega一定有所保留。高等智慧人類對欲望的控制力極強,就像雲天即便面對正處發情期的Omega也能克制自己。同樣,高等Omega可以有效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使它們聞起來更香甜……或者惡臭,這就是他們的優勢。
兩人正清點着物資,聽到右側艙門打開的聲音,重型機車馬達聲轟鳴。在艙門還未完全擡起的時候,馬丁靴猛踩油門,一個側彎,斜着飛出艙門,在沙地上劃出一個大寫的S。
等他們從沙塵中睜開眼時,哪吒已經翻上沙丘,黑色鬥篷揚起,像一隻巨大的蝙蝠,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哪吒……走掉了?”玉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誰來制止Alpha……我是說雲天要是想霸王硬上弓的話……”
陰森黑暗的小黑屋裡,敖烈抱着膝蓋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因為地下特殊的構造,空氣流通不暢,各種Alpha的信息素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但他并沒有受到影響。
他已經在這裡枯坐了五個小時,翠星時間。他們把他忘記了嗎?不怕他餓壞嗎?如果再沒人來,他隻能自力更生了。
敖烈打了個哈欠,正準備開始冥想,一段陌生的、隐約帶着暧昧氣息的信息素試探性地包圍了他,像是皮革的味道,又帶着一絲食物的香氣。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雲天打開門,借着昏暗的油燈,看到了坐在石床上的身影。
因為基因的關系,也因為很少受到紫外線的照射,敖烈的皮膚比這裡的所有人都要白皙許多。昏暗的光線下,他擡起臉,臉上似乎籠罩着一層柔光,看起來無害而俊美。
“那、那啥。”雲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搓了搓手,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叫烈是吧,我是雲天。”
“雲天……”敖烈沒有起身,他并不害怕,反而對這個Alpha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輕聲問道:“我的飛船,你動了它?”
“汪?”雲天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眼神閃爍,“不是我啦,是玉玉,玉玉什麼都會。”
玉玉……那個兔子女孩,一個異類Omega?敖烈心裡不由地贊歎一聲她的聰慧。他看着雲天咧嘴傻笑的樣子,問道:“你為什麼找我?如果我沒算錯,現在應該是晚上了。”
“也不是吧,太陽才剛落下。”雲天更加手足無措,眼神飄忽不定,“那個、那個、我……”
敖烈保持微笑,耐心地等他說完:“你要說什麼?”
“我可以……睡你嗎?”雲天終于鼓起勇氣,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說出了這句話,目光緊緊地盯着敖烈,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宣判。
敖烈僵硬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睛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指着雲天,嘴唇顫抖,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雲天撓撓頭,無辜地攤開雙手:“呃……你是俘虜嘛。就算我不……别人也會的。大家都排着隊呢。”他說着,試探性地伸出手想碰碰敖烈。
敖烈猛地躲開雲天的手,驚恐地重複着:“排……排着隊?” 他用力掙紮,卻無法掙脫雲天的鉗制。 恐懼、屈辱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原本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
“哪吒說過,隻能睡,不能标記。” 雲天補充道,似乎想讓敖烈安心。
敖烈愣住了,眼神裡充滿了迷茫:“為什麼……”他低聲問道,聲音顫抖。
雲天抓耳撓腮,組織了一下語言:“Omega就是……就是用來生孩子的。你是高等Omega,對我們很重要。要是你……不配合,我們還得去别的營地借Alpha,很麻煩的……”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發現敖烈原本淡淡的薄荷香氣變得越來越刺鼻,讓他這個犬系Alpha難以忍受,甚至感到辣眼睛辣鼻子,忍不住後退幾步,捂住口鼻。
敖烈渾身顫抖,臉色漲紅,他指着雲天,憤怒地幾乎喊了出來:“你們……你們這是侵犯人權!叫你們的頭兒過來!”
雲天捂着鼻子,苦着臉,單膝跪在地上:“我……我就是頭兒之一啊……”
敖烈怒視着他,喘着粗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另一個……能命令你的……”
“他出去狩獵了!” 雲天連滾帶爬地逃出小黑屋,還不忘鎖上門,丢下一句:“我……我不想睡你了!你太臭了!”
“混蛋!” 小黑屋裡傳來敖烈憤怒的咆哮,伴随着石床被砸得砰砰作響的聲音。
風沙裹挾着細碎的塑料碎片,刮得人臉生疼。即使被稱為垃圾沙漠,這裡也并非完全的不毛之地。在連綿起伏的垃圾山脈之間,點綴着星星點點的城鎮,宛如沙漠中的綠洲,為亡命之徒和拾荒者提供了一絲喘息的機會。最大的城鎮位于沙漠深處,被稱為“不夜城”。
與其說是不夜城,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垃圾交易市場。高聳的圍牆由生鏽的金屬闆和壓實的垃圾堆砌而成,入口處閃爍着昏黃的燈光,散發着刺鼻的塑料燃燒味。城門兩側,荷槍實彈的守衛警惕地注視着來往的行人,他們隸屬于不同的幫派,衣着破爛卻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