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洗完澡出來,身上仍然□□,他徑直走向床邊,毫不猶豫地鑽進了被子裡,緊挨着哪吒躺下。
“我沒衣服穿了,哪吒你明天幫我弄一件衣服吧。”他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的尴尬,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裡。
他伸手抱住了哪吒的腰,那腰細得驚人,他甚至不怕死地捏了幾把。“真細!”
他感歎道,然後又往哪吒身上貼得更緊了些:“這裡暖氣好小,你身上好熱,給我烘烘呗。”
他可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晚上睡不好生病了怎麼辦?
哪吒試圖推開他的手,但他像個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怎麼都推不開。
過了一會兒,哪吒感覺到背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敖烈竟然靠着他的背睡着了。
哪吒無奈地歎了口氣,身體放松下來。
他翻過身,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結果敖烈立刻像塊磁鐵一樣往他懷裡鑽,一個勁地往他身上有熱量的地方靠,小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得更沉了。
哪吒看着懷裡睡得香甜的人,那股焦躁的熱意似乎被他身上清新的氣息稍稍沖淡了一點,但并未完全消散。他垂下眼眸,看着敖烈緊貼着自己的身體,最終沒有再将他推開。
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破稀薄的晨霧,照射在由廢棄塑料和金屬搭建的臨時城鎮上,空氣迅速變得幹燥灼熱,風中最後一點水汽也被蒸發殆盡,隻剩下沙塵的味道。
哪吒走進一間用波紋鐵皮圍起來的制衣店,店内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着布料和灰塵混合的氣味。
他将幾枚叮當作響的硬币拍在落滿灰塵的櫃台上:“一件鬥篷,要能遮住全身的。再來一套耐磨保暖的衣服,上衣要白色的。”
店老闆是個瘦小的老頭,臉上堆着生意人的笑容,搓着手道:“客人運氣好,白上衣剛好還剩最後一件了。”
他轉身從貨架上取下一件疊好的白色襯衫。
就在哪吒伸手去接時,一隻粗壯、布滿黑色絨毛的大手猛地按在了衣服上。“這件衣服,我要了。”
一個渾身肌肉虬結的壯漢擠了過來,他身上散發着濃烈的汗臭和劣質煙草味,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紋着猙獰的蠍子圖案,一雙三角眼帶着兇狠的光,臉上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疤痕。
哪吒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淬了冰的刀鋒。
壯漢顯然沒把這個看起來身形單薄、甚至有些過分漂亮的“Beta”放在眼裡,對方的脖子還沒他胳膊粗。“
壯漢的語氣充滿了威脅:“小子,耳朵聾了嗎?我說這衣服歸我了。識相點,别惹我們蠍子營的人。”
“蠍子營?”哪吒重複了一遍,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這片廣袤的塑料沙漠,任何一塊無主之地都可能被迅速占據、瓜分,資源是其次,地盤和勢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上次來這個臨時據點販賣獵物時,還沒聽過這個名字,看來是一個月内新崛起的勢力,觀這壯漢的嚣張氣焰,背後恐怕有些實力。
哪吒沒有再廢話,手腕一翻,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滑入掌心。匕身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詭異的藍色熒光,顯然淬了劇毒。
他擡起手,鋒利的刀尖穩穩地指向壯漢的喉嚨,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動手吧。”
壯漢還沒反應過來,隻覺眼前一花,一股尖銳的刺痛感就從按着衣服的手腕傳來,他下意識地縮回手,低頭一看,手背上已經多了一道細長的血痕,傷口周圍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他驚怒交加,剛要發作,卻對上哪吒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讓他後面的狠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敖烈睡得正沉,夢裡似乎有軟綿綿的雲朵和甜甜的糕點。
突然,一股力道捏住了他的肩膀,開始劇烈搖晃。
敖烈不适地皺起眉,發出模糊的呓語,試圖躲開那擾人清夢的幹擾,但那力道不依不饒。
他終于不堪其擾,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迷蒙的視野裡映出哪吒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天色才剛剛亮起來,大概也就早上七點左右。這家夥精力也太好了吧!
敖烈揉着被捏得有些發疼的肩膀,睡意未消的臉上帶着一絲委屈,不滿地瞪着哪吒。
哪吒已經穿戴整齊,正大馬金刀地叉腿坐在房間裡唯一一把破舊的椅子上,雙臂抱在胸前,下巴微擡,姿态像個占山為王的頭領。
敖烈看着他這副樣子,很想提醒他作為一個Omega,這種坐姿實在太不雅觀了。
但轉念一想哪吒那非典型的Omega身份和Alpha級别的氣場,又默默地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