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死的很倉促,很久沒人到來的宮殿來了一行侍女,端來精緻的糕點,劉辯這次沒有和你搶,白膩的小手捏起一塊,遞到你唇邊。
你吃了,然後你死了,随後一陣天旋地轉,耳邊的呼喊聲和哭泣聲已經消失不見了,再睜眼時,你身着一身白裙,正立在一處屋檐下。
天空下起了雪,你單薄的身體打了個哆嗦,徒勞地搓搓胳膊,開始觀察這片陌生的地方。
雪太大了,周圍都是霧色,路上沒有行人,隻有幾行混着泥土的肮髒腳印。
這樣待着恐怕會凍死,這次可沒有好心的醫者将你撿回去,你步入雪地,漫無目的的走着。
風雪刮在臉上,火辣辣地疼,你摸了摸衣襟,空無一物,和心一樣。
人在極端的時候會發瘋,你踢着落雪,邊踢邊罵。
要死啊!人家穿越的金手指都是逆襲稱帝或者談戀愛,怎麼到了自己這還成不死身了?人家不死都會越來越強!可你呢?!穿越之前隻是一個爬樓梯都得休息喘息的苦命學生。
呵,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你總覺得自己被劉辯傳染了,傳染了他的精神狀态,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下雨打雷害怕了怎麼辦?
想什麼呢,重開了他肯定不記得啊。
行至半路,腳邊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雪地中散着幾縷發絲,露出一片碧色衣袖。
好在經曆過生死的你已經不再怕什麼屍體,你蹲下身,掃去這人身上的雪。
墨綠發絲,發間束着的發冠裡倒歪斜,穿着一身看着就價值不菲的衣裳。
她開啟的不會是撿人系統吧?怎麼一天到晚老碰到這種事?
殘存在腦海中的教育告訴她,此刻應該離開,萬一這人是人販子怎麼辦,可心裡有另一個聲音,賭一把,救救他,或許能尋到安生之所。
大不了就死。
你艱難地将他從雪裡拖出來,雪地中留下一道蜿蜒的拖拽。
拖出來了,然後呢?怎麼救?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草藥。
仿佛在嘲笑你的自作聰明,雪下的更大了,在肩頭堆出小小的雪堆,試圖壓垮你的徒勞。
你朝着天豎起中指,狗屁!從前看電視劇和小說就覺得大聖應該把這屁天捅破了才好!省的天天禍害人!
命運要你死,那你就偏要活,活到屬于你的時代,或許還能阻止國家某些苦難的發生,或許……死的人會比史書上的少些。
你看着男人幹裂的唇,心一狠,咬破自己的指腹,滲出的血珠抹在他唇縫,男人嘗到血腥味,下意識抿住唇,又被你強硬掰開。
自己想活活不了,他能活不想活?!
生氣。
你惡狠狠在他耳邊威脅:“你若是死了,我就扒了你的衣服,将你挂在城牆上。百姓看到渾身赤裸的人,會以為你是囚犯,到時候你就等着臭雞蛋爛白菜招呼吧!”
也不知是聽到這些威脅,還是感受到耳畔噴灑的熱氣,男人秀美的眉頭蹙起,無意識偏過頭,長長的睫毛掃過你頰邊。
“冷……”一聲微不可查地呢喃。
算了,對待你将來的救命恩人要有耐心,危機時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别,你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可能是從前跟徐神學劍的時候磨練出來的,扛着比你高兩個頭的男人竟然毫不費力。
他頭發太長了,垂下來弄得脖子癢,你将他放下來用他發冠上的帶子,簡單給他梳了個低馬尾,随後滿意的将他扛起,繼續向前走。
荀攸在颠簸中睜開眼,入目是刺眼的雪白,之後是一陣帶着風雪和暖香的氣息,他現在趴在姑娘家的肩頭,她腳步很穩,一步一個腳印,載着他向前走去。
這是……要去哪?
他試圖張口,可喉嚨卻像被血糊住,隻能發出細微的嘶啞。
這聲音引起你的關注,你頭也不回,十分自然地說:“你喉嚨被血糊住了,不想變成啞巴就閉嘴,告訴我你住處在哪裡,要不我們都會凍死。”
聲音被風雪吹散,荀攸緩慢眨着眼,努力辨别她的話,擡起手指指名方向。
算他識相,你滿意地朝那裡走去。
*
荀府。
比劉辯的宮殿華麗多了,至少沒有破得漏風的窗戶。
還沒踏進府邸,看門的下人定睛一瞧,這不是自家長公子嗎?!怎麼出趟門變成這副樣子,二公子回來怕是會怪罪。
他伸手觸及的瞬間被你淩厲的眼神制止,“找些溫水,用艾葉煮好了送過來。還有紅花,當歸。”
你頓了頓,冷冷掃過下人警惕的臉,“如果不想他死的話。”
這句威脅顯然很受用,下人連忙去準備了,臨走前還叫了幾名侍女飄前來,你這才如釋重負将他放下,任由他被擡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