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華這才不情不願地打開房門。
“何事?”
關河夢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薛神醫,我有一個法子可以救莫姑娘,不過可能要稍微委屈你一下,你可願意?”
一番交談,互有共識後,關河夢滿意地離開了薛慕華的屋子。但她并沒有就此回到自己的房間好生休息,而是拿着一個食盒,趁着夜色往關押着芷榆和莫辛的柴房而去。
“關俠醫,這是?”莫辛看着關河夢從食盒裡一件接着一件往外掏出各色菜肴,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吃的呀!你和芷榆這兩天都沒怎麼吃過東西,再餓就得餓壞了。”取完飯菜,關河夢又給二人松了綁。芷榆身上沒有功夫,又失了血,正是饑腸辘辘的時候,面對這些熱氣騰騰又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馬上就忍不住大快朵頤起來。反倒是莫辛,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吃,看着飯菜是一臉疑惑:“關俠醫,這些,都是你做的?”
雖然這不應該是關注的重點,但酸湯魚片、豉油雞、苦瓜炒蛋、揚州炒飯……怎麼會這麼剛好,樣樣都是她愛吃的菜?
“算,算是吧。”幫忙把菜盛進盤子裡應該也算一個重要步驟。見莫辛有些遲疑,關河夢有些惱道:“難道你懷疑我在飯菜裡下藥?我跟你講,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恩怨分明。你之前幫過我解圍,昨晚又在那襲擊者手下救了我,就是後背有一百把刀子頂着,我也絕不能害你。”
莫辛暗罵自己老是想些不合時宜的東西,向關河夢道了一聲歉,便也終于動起筷來。待到兩人吃飽喝足,莫辛問出一連串的問題:“關俠醫,眼下外面情況如何了?案件可有進展?李蓮花他們還好嗎?”
“放心,最晚明日一切可見分曉。你們就好好呆在這個柴房裡,等着就是了。”
事實證明,關河夢所言不虛。
第二日一大早,當衆人都前往飯廳用早膳時,一個小厮神色慌張,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大,大人,不好了!”
惹得又一夜搜查未果的宗政明珠一陣心煩。
“混賬東西,本官我好着呢!有何事,快說!”
小厮本吓得話都說不囫囵,見宗政又要發怒,他勉力讓自己的舌頭捋直,“大人,金管家上吊自盡了!”
“上吊了就上吊了,找本官做什麼!他是你們府裡的人,你們自己斂了去就是。”宗政明珠不耐地把話撂下,根本不想多理會,小厮也隻得悻悻離去。
金管家這些天一直渾渾噩噩,自己一句不說,旁人說話也不應,嘴裡總嘟嘟囔囔什麼“沒用”、“完了”,一副絕望透頂的樣子。他這時把自己吊死,倒也不是完全不可理解。隻是衆人好歹與這任勞任怨忠厚實在的老管家相識一場,宗政明珠這樣的态度到底讓人寒心,就連一向倨傲無情的公羊無門都忍不住搖頭歎息:“昨天老夫照看他時還好好的,還安慰他别多想,怎麼今天就,唉!”
當大家感懷完畢,正想繼續扒拉兩口時,一早上沒見人影兒的關河夢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門,臉上甚至急出了冷汗。
“出事了!你們快來!”
如果說管家之死隻是讓宗政感到晦氣,這回出的事就真的讓他眼前一黑。
【明珠豈忍暗投,寶物自當姓薛】
空無一人連行李都消失的房間,牆上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這每個因素都像長了嘴一樣,明明白白地嘲笑着宗政明珠的失敗和恥辱。
“怪不得搜了那麼多天都一無所獲,原來是……”關河夢這個時候欲言又止,适時地補上一刀。
“給·我·追!!”宗政明珠扭曲着面孔,歇斯底裡地指揮手下護衛展開追擊,連本想看熱鬧的名醫們都亂作了一團。
一隻手此時舉了起來,一個監察司的護衛弱弱地道:“指揮使,前天被趕走的那倆人又來了,說是有重要情報,咱們要不要……”
陷入狂暴之中的宗政明珠怒吼:“轟走,通通給我轟走!再不走按同案犯論處!”
“可,楊副使也在門外。他把弟兄們都截下了,還說,還說……”那小護衛不敢繼續往下言語了。
“說什麼了?”宗政的嗓子更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一樣。
“他還說,指揮使這幾日勞師動衆卻寸功未立,不如還是讓有能為之人接手吧。”
氣氛忽變得和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