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被迫縮在裴聿清懷中,她的臉頰緊貼着他的胸膛,那有力的心跳聲,如雷貫耳,令她瞬間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裴聿清感受着懷中的柔軟,右手穩穩地攬在她的肩頭,那細膩的觸感,讓他的掌心好似被烈火灼燒,滾燙難耐。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微微蜷縮,仿佛在極力壓抑着内心的波瀾。
宋錦察覺到他手指的動作,身軀猛地一顫,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僵硬得如同被定住一般。
她不敢擡頭,視線緊緊盯着裴聿清胸前的衣襟,緊張得喉嚨發緊,下意識地輕咳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聲,仿佛一道驚雷,将裴聿清從迷亂中喚醒。
他如夢初醒,猛地回過神來,像是觸碰到了滾燙的炭火,連忙放下胳膊。宋錦見狀,也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急忙從他懷中退了出來。
她的臉頰绯紅,眼神慌亂地閃躲着,雙手不安地在身前絞動,臉上滿是局促與羞澀。
江婉兒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幕,嫉妒與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将她淹沒。
她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将宋錦撕成碎片。
她完全顧不上自己衣衫不整,發絲淩亂,光着腳就匆匆下了床,朝着裴聿清沖了過去。
“表哥,是宋錦!是宋錦陷害的我!你可别被她蠱惑了,要替我做主啊!”
江婉兒沖到裴聿清面前,聲淚俱下地哭訴着,臉上的妝容早已被淚水沖花,顯得狼狽不堪。
裴聿清眉頭一擰,眼神中散發着些許諷意。
見江婉兒還要往前撲,他毫不留情地往後退了了她半步。
宋錦低垂着頭,心中暗自揣測,以為裴聿清會立刻質問自己。
然而,裴聿清卻冷然開口,聲音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是說是宋錦陷害的你!那麼宋錦是怎麼陷害的?”
“是宋錦讓春杏下藥了?”
“還是宋錦讓春杏送的茶啊!”
裴聿清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江婉兒的心頭。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原本眼中那一絲期待的光芒,瞬間熄滅,身形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
“表哥……”
她慌亂地搖着頭,嘴唇顫抖着,想要辯解,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隻發出了兩個微弱的音節,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裴聿清不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定江婉兒的罪,畢竟江婉兒深受江氏喜愛,她的事情還得讓江氏知曉後再做定奪。
江婉兒與李覃的醜事,比她本人還先一步傳入侯府。一時間,侯府上下一片嘩然,人人都在私下議論紛紛。
江婉兒回到府中,心裡清楚這件事根本瞞不住江氏,于是急忙跑到玉明苑,打算先聲奪人,哭訴一番,博取江氏的憐憫。
當她走進玉明苑的房間時,隻見江氏正跪在供養的佛像前,雙目緊閉,神色肅穆,手中緩緩滑動着拂珠。
江婉兒心中一慌,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不安地挪動着腳步,緩緩走上前,聲音顫抖地輕聲喚道:“姑母……”
回應她的,隻有窗外吹過的一陣秋風,風聲呼嘯,更襯得屋内寂靜得可怕。
江婉兒的心猛地一沉,她又壯着膽子喊了一聲,可江氏依舊毫無反應,仿佛根本沒聽見她的聲音。
江婉兒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江氏恐怕早已知道了她與李覃的醜事。
她的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淚水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滑落。
她一邊哭,一邊急切地說道:“姑母,姑母,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啊!”
說着,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提高音量哭喊道:“都是宋錦,是宋錦害的我啊!”
江氏手中的佛珠繩子突然“砰”的一聲斷裂開來,一顆顆圓潤的珠子滾落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每一聲都像是重重地砸在江婉兒的心上,讓她驚恐萬分。
江氏緩緩睜開眼睛,身旁的嬷嬷連忙上前,攙扶着她站起身來。
江氏看向江婉兒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無盡的失望與冰冷。江婉兒心中一陣發寒,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江氏微微擡起眼皮,目光淡淡地落在江婉兒身上,聲音輕飄飄的,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那玄霖中藥一事也是宋錦讓春杏買的藥嗎?”
江婉兒原本顫抖的身子猛地一僵,瞳孔瞬間放大,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拼命地在腦海中搜索着辯解之詞,可大腦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
看着江氏對自己失望透頂的神情,江婉兒徹底慌了神。
她膝蓋着地,朝着江氏爬了過去,一把抓住江氏的衣擺,放聲大哭喊着。
“姑母,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了!我不該對表哥下藥的。”
見江氏依舊不為所動,江婉兒哭得更加賣力,聲音都帶着哭腔,幾近哀求。
“姑母!我真的知錯了!”
“姑母你幫幫我吧!以後我全部都聽您的,我會乖乖地,再也不動歪心思了!”
江婉兒的哭聲在房間裡回蕩,揪扯着江氏的心。
江婉兒是她幾年前帶入府中的,這些年來,她一直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江氏對她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