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擡了擡眼,目光中閃過一絲警惕與思量,并未将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隻是語氣沉穩,卻又帶着幾分保留地說道:“我不能确保能不能逃出去,所以隻能一試。”
聽着宋錦有逃脫的辦法,小杏黯淡許久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驚喜,像是在無盡黑暗裡看到了一絲曙光。
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急切出聲道:“你有辦法?”
剛說完,小杏就像生怕宋錦反悔似的,連忙拉住她的手,雙手緊緊攥着,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神情嚴肅急切道:“那我也要跟着你一同。”
宋錦有些猶豫,她垂眸思索,眼睫微微顫動。多一個人确實多一份勝算,可她實在不确定能不能完全相信眼前這個女子。
片刻後,宋錦擡起頭,目光坦誠地看向小杏。
“此法我也不能保證能成功。” 她醜話說在前面
小杏卻仿佛沒聽到似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決絕與堅定,依舊堅定道:“隻要有辦法,我就敢試。”
從一個多月前她被綁到這個人間煉獄開始,她就再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在這裡,每一天不是被打罵,就是遭受淩辱,她的尊嚴被一點點碾碎。漸漸地,她學會了聽話,這才換來了些許有限的自由,這也使她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這裡。
此刻,看着小杏眼中的決絕,宋錦好似在她身上看到了客棧婦人的影子,她們眼中都有不甘的堅毅。
天色漸漸暗沉,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鋪展開來。
宋錦第三次見到了小杏,小杏是來領她們前往營帳的。
帳門關下前,宋錦與小杏對視了一眼。很快小杏将視線移向門口的玉瓶,那眼神仿佛在傳遞着某種信号,最終關上帳門走了出去。
營帳内,床榻上,一個長相兇煞,體型肥胖的大漢正惬意地吹着煙霧,那煙霧缭繞在他周圍,更襯得他面目可憎。
他的眼神滿是不懷好意,在她們身上肆意掃過,随手指了指站在中間的紫衣女子,示意她過去。
紫衣女子被吓得渾身一顫,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躲閃,連忙後退。
大漢瞧着女子膽怯的模樣,心中那股扭曲的欲望越發膨脹,興奮得臉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動起來。
他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把将女子摔到床榻處,緊接着狠狠地甩去一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在營帳内格外刺耳。
宋錦面色一緊,柳眉倒豎,眼中滿是憤怒與不忍,袖中的匕首不自覺一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将這個惡人千刀萬剮。
撕拉一聲,紫衣女子的衣服被撕開,那尖銳的慘叫聲響徹營帳内,刺痛着每個人的耳膜。
宋錦側頭感知着外面的聲色,突然她眼神一凜,帶着決然,猛地抽出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在大汗腰間。
大漢吃痛,回過頭來,眼睛瞪得滾圓,裡面布滿了血絲,像一頭發狂的公牛,一腳把宋錦踹開。
那巨大的力道讓宋錦像斷了線的風筝,狠狠摔在了地上,背部撞擊到木桌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找死!” 大漢怒吼着,聲音如同洪鐘,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就向宋錦殺去,腳步急促走去。
在強大的恐懼前宋錦幾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她迅速起身,抱起玉瓶狠狠朝着大漢砸去。
砰地一聲巨響,玉瓶砸在大漢身上,瞬間被砸得稀碎,裡面的液體全然灑在大漢身上。
瞬間帳内彌漫開一股燈油的味道,極其濃厚。
幾乎在玉瓶破碎的同一時間,宋錦一腳把一旁的蠟燭踢去,她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火光一接觸到大漢身上的燈油,迅速燃燒起來,火苗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瞬間将大漢包裹。
灼燒感襲來,大漢一邊大喊,一邊瘋狂地試圖撲滅身上的火,他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發出陣陣凄厲的慘叫。
一旁縮在一起的女子見狀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她們的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随即把周圍的蠟燭全然扔向大漢。
火不僅不滅,還因為火上澆油,燃燒得更旺,整個營帳都被火光映得通紅,熱浪撲面而來。
大漢此刻猶如一個逃不出火場的火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着,被火光無情地吞噬着。
“來人啊!”
“快來人!”
大漢嘶聲力竭地喊着,聲音裡滿是絕望與恐懼。正欲出營帳時,外頭卻傳來一陣呼喊。
“失火了!”
“糧草失火了!”
駐紮地大半營帳一個接一個猛然燃燒起來,火勢迅速蔓延,像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勐失原本聽大漢呼喊要進營帳時,此時見營帳失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一張白紙,火速沖了過去。
勐失看着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下屬,有些恨鐵不成鋼,咬牙大喊:“趕緊救火!”
他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此火若滅不掉,那麼他們的所在地也就堂而皇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