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的是她放在桌子上的人偶。
為了方便她描寫一些動作特意買來的。
人偶有四肢關節,可以随意擺弄。
她買了兩個,一男一女。
江沛玉聽不出他話裡有沒有責怪,他說話的語氣總是同一個調調。
漫不經心,又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笑意。
“我..我習慣了。”她有些為難的解釋。
祁衍明知故問:“習慣什麼。”
“嗯...我在家裡沒什麼地位,你是知道的。”或許是覺得這件事有些難于啟齒,又或許是覺得這像小朋友在告狀,有點兒幼稚丢臉,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擺明了是要逗弄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傻子都能聽懂。
更何況是他。
“我一年回來不了一次,怎麼可能知道。”
好吧...
江沛玉說:“在這個家裡無論什麼我都排在最後,哪怕是和許久未見的兄長問好打招呼。”
小孩子,最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嘴上說不在意,其實面對這種區别對待,有幾個人能做到真正的不在意。
祁衍輕笑出聲,将人抱過來哄:“好了,現在哥哥回來了,我們雲妮有了靠山,任何事情都可以排在第一了。”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煙味和酒味,他說回來之前臨時去赴了個約。
這次應該會在國内多待上一段時間,所以江沛玉不需要再擔心被欺負了。
江沛玉主動和他認錯的事情,他很欣慰。
老實講,那天看到她給别的男人上藥,他的确有種無名火。
他以為她的好是對他一個人的。
大半夜不睡覺,對着他早就愈合的傷疤哭。
哭又哭的那麼好看。
不得不承認,他的心髒的确短暫地變軟了一個瞬間。
他安慰她,已經不疼了。
她又問,當時疼嗎?
祁衍早就不記得了,都過去多久了。
祁衍看着面前那張沒什麼棱角的臉,她整個面部和她的性格一樣柔和。
平時也沒什麼脾氣,被欺負了也隻敢躲着對方,不知道反擊。
說好聽點是脾氣好,說直白點就是窩囊廢。
祁衍欣賞了一會兒她的眼淚,感覺某處充血繃緊到開始脹痛。
這才慢條斯理地替她将眼淚擦幹:“疼啊,怎麼不疼,差點被打穿心髒,在icu待了一周。雲妮差點見不到哥哥了。”
她又開始哭,甚至撲到他懷裡哭。
雖然最後變成了被他按在床墊内哭。
隻是祁衍沒想到她如此‘博愛’
如果這個壞毛病糾正不了,幹脆将這個不聽話的妹妹放生。
好在,她還算懂事。
避免了從家養變成流浪。
“我下周讓工人過來,将我們中間這面牆打通。”
他以原本的房間光線太好為由,換到了江沛玉隔壁的房。
莊園内有四百多間房,他的房間無論是采光還是風景,都是最好的。
江沛玉聽到之後,很想主動提出和他交換。
她的房間采光最差,光線也差,換到她這裡最合适不過。
她觊觎他的房間很久了。
之前和他做的時候,在那裡待了幾天,江沛玉終于理解了為什麼那些有錢人都會花費大量金錢來延長壽命。
這樣的人生誰不想一直擁有。
但她也清楚,他之所以換到她隔壁,就是為了“方便”
至于方便什麼,當然是現在這樣。
桌上放着一大堆剛打印出來的稿子。祁衍看見了,拿起來看了一眼。
江沛玉的臉瞬間就漲紅了。想去搶回來又不敢。
隻能局促地站在那裡等着。
他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兒,手指輕彈書頁,問她這是什麼?
她結結巴巴,有些羞于啟齒:“我寫的..故事。”
“你寫的?”他笑了一下,勉強又往後翻了翻,視線敷衍地一筆帶過,“挺好的。”
嘴上贊美,動作卻誠實。合上之後放回原處。
雖然沒有等來自己害怕的嘲諷,但江沛玉并沒有很高興。
因為從祁衍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在他眼中,這個故事枯燥而乏味。
甚至是,有點無聊。
“不要把哥哥想的這麼刻薄,故事很好。”他停頓了一下,“雖然沒什麼邏輯,但兒童文學不需要邏輯。”
“.....”她挫敗地低下頭,“這不是兒童文學,這是魔幻小說。”
祁衍笑出了聲,他單手抱着江沛玉,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沮喪。
他的襯衫總是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用來熏衣服的熏香似乎是昂貴的龍涎香。
“你想将它投稿到雜志社?”
祁衍說話時,胸腔微微顫動。靠在他懷裡的江沛玉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骨傳導産生的聲音。
從他的結實飽滿的胸肌傳到她的耳中。
“嗯....”她有些難為情,“我投過好幾家,但都被退了。他們說故事性很一般。”
祁衍話鋒一轉,突然問她:“最近成績怎麼樣?”
江沛玉老實回答:“3.6”
雖然一般,但在他們那所爛學校應該也屬于上遊了。
“你給所有雜志社都寄過嗎?”
“沒有。”她底氣不足,那些非常有名氣的她連投稿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不試一試,萬一可以呢。”
作為獎勵,祁衍笑着将那疊寫滿不符合邏輯性故事的稿紙拿過來。
讓她在家等消息就夠了。
“好了。”他拍了拍她的大腿,“接下來聊點别的。”
她還沒有從他剛才的那句話中反應過來。
等消息?等什麼消息?
祁衍的問題令她還沒轉過來的腦子差點宕機:“聊什麼?”
他的手指早就越過裙擺貼放在她的大腿上,略顯粗糙的指腹緊貼她豐盈柔滑的腿肉輕輕撫摸。
“剛才有人喊我哥哥,還送我禮物。”他意有所指,“你沒有什麼表示嗎?”
所以,他是在暗示自己沒送他禮物?
“我忘記準備了。”她看了眼自己胸口處多出來的褶皺,聲音突然輕了許多,“我下次會..”
挺拔白皙的雪山,在面積更大的五指山掌控之中,生長于山巅的嬌嫩花朵被重重按進土地之中。
江沛玉一下子就止了聲音。
祁衍搖頭,給她提示:“哥哥在意的不是禮物,雲妮再想想。”
那...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個謎語的謎底是什麼。
男人歎了口氣,顯然不想再為難她。
他靠在她的肩上,專心感受着掌心的觸感。
“雲妮,你的占有欲會不會太弱了點。”
江沛玉終于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個女孩子喊他哥哥的事情。
哥哥。
她們不僅年齡相仿,連聲音都有些類似,包括叫哥哥時的那個語調。
江沛玉聽到她喊祁衍哥哥時,并沒有什麼太多感觸。
她是他的妹妹。
雖然波頓叔叔以相信那個波蘭女人為由,并沒有做親子鑒定。但對方至少比自己更有資格叫祁衍哥哥。
祁衍循循善誘的引導她:“雲妮可以偶爾沖哥哥鬧個小脾氣。譬如不許哥哥和其他異性說話,不許哥哥看其他異性。或是提出一些更加無理取鬧的要求也是可以的。”
這樣的話江沛玉沒辦法說出口。
“媽媽從小教我要體貼,要懂事。”
祁衍漸漸沒了什麼耐心:“你媽媽已經不要你了,現在是我在養着你。”
好吧...
她隻能試探着開口:“你不許看其他異性。”
他的笑容裡帶着很淡的嘲弄:“還有呢?”
“還有...” 她虛弱地靠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說,“隻有我能喊你哥哥。”
明明她是提出要求的人,可主導這一切的卻是祁衍。他遊刃有餘地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最後還主動向她索取酬勞:“哥哥是怎麼教你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支付酬勞。”
她眼前一亮,看來每月花光一千萬的任務額度有地方用了。
但下一秒,祁衍的話打消了她的喜悅。
“我不要錢。”他的手放在她腰臀中間那條凹凸有緻的曲線上,話裡帶着很強烈的暗示性,“雲妮可以用其他東西來支付。”
她察覺到什麼,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她最害怕的就是在她的房間裡。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扳向一旁。桌上放着的是她為了描寫動作而特有買的人偶。
不久前,它們被祁衍從書桌上拿走。
此時它們被随意地放了回去。
女性人偶躺在地上,兩條腿和半個腰背離開了地面,而那個站在他面前的男性人偶,則用兩條手臂抓起了她的小腿。
很顯然,女性人偶的雙腿之所以懸空,就是因為男性人偶此時的動作。
它們此時離的如此近。
它在膝蓋中間站着。
“這很簡單,對嗎?”他低沉而優雅的笑聲裡充滿着暗示。
江沛玉見他單手将左臂上的袖箍扯了下來。
這像是某種禁欲的僞裝,一旦缺失之後,穿着黑色襯衫和西褲的男性,瞬間便從禁欲清冷的貴公子,變為荷爾蒙爆棚的西裝暴徒。
他的肩背和手臂可比人偶要結實有力多了。他甚至可以不費絲毫力氣地單手抓着她的腳踝将她拎起來。
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壓迫感,江沛玉瞬間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我小組作業還沒寫,後天要交的。”
“沒關系,還有時間。”他說。
她繼續找借口:“可是這次的作業很難。”
“我可以教你。”
他的确很可靠,無論她有什麼顧慮他都可以替她解決。
可她不需要他在這方面可靠。
她真的...
“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除非你想被外面的人發現。”他輕描淡寫的恐吓她。
這座曆史悠久的古老莊園隔音一般。隻要她發出一點異常的聲音,外面的人肯定會有所察覺。
“算了,窩囊廢。”
祁衍遠比她所想的還要可靠。他連這個事情都替她解決了。
拍了拍自己的西褲,“趴上去,坐我臉上。”
然後,低頭。
這樣嘴就堵住了。
不用擔心會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