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喬:“……”
龍喬:“這是什麼?”
丹舟沒理他。直接轉身走掉。
契印中傳出燭呼喊他的聲音,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他必須得盡快趕回去。
……
正殿門外,一名殺手怒道:“你在耍我們?”
燭:“我乃神劍之主,包不耍人的。隻是我的劍還沒有回來,你們要是着急,可以跟我的師弟師妹們先打着。”
話音剛落,周圍頓時空出一大片。
回頭一看,一群鹌鹑躲在後面瑟瑟發抖。
燭:“……”
師弟師妹們一水的練氣、築基。甚至不如他這條萬年老鹹魚。
五流的靈邈仙宗隻是修道者們的跳闆,入門者大都是剛學會練氣的菜雞。等到邁入金丹期,大部分弟子會選擇出師遊曆,或是拜入更好的仙門,或是尋求别的機緣。
沒有誰像燭這樣,死賴在一個小宗門裡,幾百年都不帶動彈的。
師弟師妹們如韭菜,長了又割,割了又長。一批又一批送走,唯有燭,是裡程碑一般亘古不變的大師兄。
殺手回過頭,拿眼神詢問黛三七的意思。
黛三七擡起手,指節蹭過鼻尖,微微點頭。
他們隻是龍鸢閣的殺手。做事講求效率。
不管這位“神劍的主人”,是真拿不出戮天劍,還是單純想拖延時間,都得讓他吃吃教訓。起碼,别這麼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欠揍。
得了指令,那名殺手回過頭,手中劍招一出,便朝着燭身邊那弟子襲去。
劍影如閃電,快到令衆人反應不及。眼見着那一劍将要落入弟子當中,将人群劈個四分五裂,淩空忽然殺出另一道劍光。
隻聽一聲輕響,便将那劍光筆直地彈開。
丹舟踏空而來,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火中劍,火中身,火中問渡濟何人。”
“夢中心,夢中魂,夢中普世幾輪回——”
當他落在衆人面前時,所有人都發出“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跟見着了大靠山似的,一下有了底氣。
等到站穩後,燭看見他那一身髒兮兮,誇張大叫起來:“我的寶!你真下泥潭洗澡去啦?該不會是把我說的‘别去洗澡’,聽成了‘要去洗澡’吧?”
丹舟:“……”
丹舟:“有病。”
對面,見着丹舟出現,黛三七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從衆弟子的反應中,看出了端倪。
眼前這半身白衣髒兮兮的人,正是——
戮天劍!
他是老道的賞金殺手。很多時候身體能快過腦子做出決定。判斷形成的刹那,他便縱身上前,越過衆殺手,利落地出劍,試圖以快壓制丹舟。
隻可惜,他對上的是天下無雙,神兵利器,戮天劍。
劍氣甚至沒能将幂籬掀動半分。丹舟猛地睜眼,淩烈的殺意便迸射開來——
“找死——”
無形氣浪将半空中的黛三七震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
黛三七嘔出一口血,擡頭看向丹舟的眼神中,充斥着錯愕。
隻是一招,幾乎讓他一敗塗地。
這便是神劍的威力?
出師不利,逼得黛三七快速思索起來,接下來該要如何。
強攻……可取。但沒必要。一單懸賞,還不值得他為龍鸢閣賣命。
再看這眼前人形神劍,這會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安靜無害,卻不知還潛藏了多少實力。
答案不言而喻。黛三七正要放出撤退信号,這時,半空忽然又落下一柄流劍,直插入對峙的兩方之間,翻起一陣塵浪。
劍的主人跟着顯出身形,正是同樣沾了半身污泥的龍喬。
燭看見這一幕,拿懷疑的眼神,在丹舟和龍喬之間打着轉。
隻聽龍喬大義凜然道:“大膽狂徒,竟敢擅闖他人宗門領地,妄圖對門内弟子出手。有我龍喬在此,你們休想邁過去半步!”
他甚至抽出了手中龍鸢劍,躍躍欲試。看起來,當真是個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
黛三七看着跟腦子有包一樣的雇主,沒說話。冷淡地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衆殺手跟他撤退。
一場聲勢浩大的入侵,便這麼草草結束了。
靈邈仙宗現任宗主苗天勤這時才匆匆趕來,剛好看見龍喬将入侵者趕走的一幕。他道:“這位是……”
龍喬收起劍,轉過身來,滿臉笑容上前來見禮。
“在下龍鸢閣閣主,龍喬,見過苗宗主。”
初入奇靈界的小弟子們沒怎麼聽說過龍鸢閣。哪怕他報出大名和身份,在場恐怕隻有燭和苗天勤,才知道這身份代表的分量。
龍喬,龍姓,來曆不明,實力深不可測。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龍鸢閣,在外聲名顯赫,來這兒發布懸賞的人,幾乎不會有人失望而歸。
苗天勤大吃一驚,連忙露出殷勤笑意,上前熱切寒暄。很快,他也注意到了,丹舟跟龍喬二人的下半身,都浸染着污泥。
很難讓人不産生聯想。
苗天勤道:“龍閣主,您這一身……”
龍喬朝燭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沒什麼。就是先前跟貴宗‘鎮宗之寶’,戮天劍,在泥潭裡一塊洗了個鴛鴦浴。”
燭回視他,眼神裡投來飛刀。一邊掰着指節,看起來想揍人。
丹舟對他倆之間的暗潮湧動全然不覺。見入侵者離開,他也收斂了周身的劍意,在燭準備捋袖子幹架之前,朝他舉起右手:“要掉了。”
燭愣了一下,接過他的手,攤在掌心看了一會兒,忽然心疼地大叫起來。
他叫得很是誇張:“寶貝,怎麼搞的這是?”
丹舟道:“有人推我,然後摔進泥潭。衣服弄髒了,手差點也斷了。”
燭問:“誰幹的?是那群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