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身旁一點微弱的金光,伸手摸了摸。似乎是草。
丹舟:“草!”
燭說:“乖寶,就算看不出來什麼,也不可以說髒話。”
丹舟:“我說,草。”
燭:“看,你又在講髒話。不過,你講髒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丹舟有些怒了:“關鍵是草!”
燭:“……”
他低頭看了一眼:“……哦。”
原來是真的,“草”。
……
丹舟不想理他,拿左手拔了一下那草。
地面發出轟鳴聲。不過聲勢看着浩大,地塊卻隻晃動了半分,撞了旁邊的地塊一下。
燭:“……哎?”
他眼睛一亮:“我好像知道了。”
他蹲在地上,用力将那草拔了出來。
很快,地塊晃動起來,帶着他倆所處的地塊緩緩前行,覆蓋在另一邊地塊上。
地塊重合後,地面又長出一株新的草。
要不是丹舟那隻特殊的眼睛,在常人看來,這個過程隻會簡化為,拔出一棵草、長出一棵新的草,不會特别引起關注。
……
燭:“哈。寶貝,我會啦!我們現在就過去。”
他不住地重複着拔草的動作。兩人雖然沒有走動半步,卻是在逐漸接近那處散發出金色光點的位置。
眼見着快要到了。丹舟忽然說:“前面好像不對。”
燭愣了愣:“怎麼不對?”
丹舟說不清楚哪裡不對。他隻能盡可能地描述:“前面沒有地塊了。”
燭喃喃道:“沒有地塊。”
丹舟:“下面像一個金色漩渦。”
話音剛落,燭猛地變了臉色。
他看見丹舟說的那處地方,“嘭”的一聲,升起一團黑霧。然後,從那黑霧中,伸出了無數隻慘白的枯手,向着四面八方散開。
隻是眨眼的功夫,便穿透他們所處的地塊。将其捏成粉末,紛紛揚揚地灑下。
也是那一瞬間,丹舟反應極快,耗費僅存的一絲靈力,将燭推向遠處。
他自己卻筆直地墜了下去,墜入金色的漩渦中。
……
遠處傳來燭嘶啞的喊聲。
在極速的下墜中,他漸漸地模糊了意識。既聽不見燭喊他的聲音,連金色的光點,漸漸地也看不見了。
接下來會怎麼樣?
是粉身碎骨……
還是永遠落不到盡頭?
他想着這個問題,還沒有來得及想出答案,忽然聽見身下傳來屬于獸類的咆哮聲。
卻和一般的獸類有些區别。那聲音宛如雷霆,隐隐含着神威。
什麼東西?
丹舟一愣。他低頭往下看,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團明亮的火焰。
這是……焱天火?
是燭?
不等他想明白。很快,便掉到了什麼東西上面。
冰冰涼涼的。他拿左手摸了摸,感覺像是鱗片。
堅硬無比,邊緣鋒利異常。
……鱗片?
耳邊忽然響起笑聲:“小寶貝,先前邀請你坐,你還不肯坐。這會兒倒是肯主動往我身上坐了。”
這聲音是……
丹舟:“……”
丹舟:“你誰?”
龍喬:“……”
他一下子惱怒起來:“你!你不知道我是誰?!”
丹舟莫名其妙:“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誰?”
龍喬:“……”
他喉嚨裡含着一口血,差點氣噴出來:“我說過吧,我隻介紹我自己一次!”
丹舟說:“為什麼隻能介紹一次,介紹第二次會死麼?我記性不好,你不介紹個十次八次的,我也記不住。”
“不過,你要是實在不能說,那便算了。”
他興緻缺缺的:“反正我也會忘。”
龍喬變回人形,抓着他肩膀,氣得直發抖。
好一會兒了,他才道:“……我說。”
“我,龍喬,龍鸢閣閣主。”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記、住、了、嗎?!”
丹舟:“……”
丹舟:“哦。好像有點印象。”
龍喬:“……”
丹舟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似乎在記憶裡,将這名字,跟某号人對應了上來。
丹舟:“你是那個把我衣服弄髒,然後說要跟我換衣服穿的人。”
龍喬:“……”
龍喬:“喂,你這說的是誰啊。”
他那口血,是真的快要噴出來了。
記錯了?丹舟撓撓臉。心道,下次還是不要主動提起過去了。
不然,很容易出現像現在這樣,令人尴尬的場面。
龍喬:“你把我記成誰了?”
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他那個鹹魚主人。
他忽然無師自通了某種警覺性:“等等,這是不是你别的什麼老公。你到底有多少個老公啊?”
丹舟:“……”
他并不想回答這種無理取鬧的問題。
于是很快地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發現自己踩在地上,周圍光線暗淡,在他看起來,幾乎等同于沒有。也沒有風,空氣幹燥不流通,有一種古舊的塵封感,像是來到了一片遺忘在時間裡的禁地。
這是……那片金色漩渦的下方空間?
龍喬道:“我一直跟着你們。在你們過來之前,我便下到此地來了。”
見丹舟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雖然無神,卻莫名的誘人。還帶着幾分柔軟無害,像是在對注視他的人,無聲傳達某種訊号——
來逗他。來抱他。來招惹他。
龍喬的臉上,忽然露出幾分不自在。
眼神也跟着移開,看向一旁。然後說:“你這一身……很好看。”
他又補充了一句:“很美。”
這番誇贊,來得有些沒頭沒腦。
丹舟搞不懂,他幹嘛突然這麼說。于是隻道:“謝謝?”
龍喬又說:“我剛才,嗯。我剛才看見了,他給你換衣服。”
看見換衣服?
……
哦。怪不得。剛才好像感覺到了他人的氣息。
丹舟想了想,說:“那你站這麼遠,看得清什麼嗎?”
龍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