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解儀吃了教訓,不敢再随便摸他。于是拽着他腰帶勾過來,自己坐在椅子上,自下而上的仰頭望着他:“找你是想問問你。你想在哪裡舉行合籍大典……?靈邈仙宗?無量天門?或者兩邊各舉行一次?”
丹舟冷冷道:“你在講些什麼鬼話。你要娶的人是苗毓,不是我。”
解儀:“……”
“什麼苗毓?!”他粗聲問,“我隻娶你!”
丹舟伸出手——驚得解儀以為他又要揍自己,連忙仰頭就要躲。丹舟撲了個空,心裡有些奇怪,卻沒太放在心上。他說:“這不是說好的事情麼?”
解儀:“……”
說好什麼?!什麼說好?!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解儀雖然有些心思大條,但絕不是沒腦子的人。他想丹舟既然這麼說,就代表肯定有這麼一件事。這件事肯定不是他安排的,那麼隻能是——
解儀猛地扭過頭,眼神兇巴巴地瞪着大管事。
大管事正縮着腦袋,心裡不住地叫苦。心道當真是紙包不住火,還是讓這祖宗提前知道了。
但當解儀向他發難之前,隻聽丹舟又說:“反正你都不想娶我。娶苗毓不也挺好的。”
解儀有些惱怒。但都這個時候了,也容不得他繼續嘴硬。他梗着脖子,說:“我沒說不想娶你!你,你是我未婚妻,我就娶你!除,除了你,别的我都不要!”
丹舟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之前你自己說的。”
解儀不肯承認:“我沒說過!”
丹舟:“……”
過了一會兒,他才跟沒轍似的,歎了口氣。然後說:“你啊。”
那一瞬間,丹舟這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語氣,叫解儀非常真實地認為,丹舟原諒他了。
于是他莫名有些得意,翹起了尾巴,又管不住他那張破嘴:“你什麼你。我知道你就想讓我娶你,心裡高興着呢,隻是不好意思說。”
丹舟:“……”
他将愛死你101召出來,嘀咕一聲:“有病。”
他明明是在叫愛死你101。
愛死你101:“……”
小主人還沒忘記給它取的這個破名字呢。
丹舟拿左手拍拍愛死你101:“請看VCR。”
愛死你101一張嘴巴,投出一道光幕在旁邊牆上。光幕中立馬出現了解儀清晰的身影。隻聽那虛影說道:“我身為北疆十三門無量天門劍修首座,怎麼可能會娶一把劍。”
“就算我是劍修。也不可能真跟劍過一輩子吧。”
解儀:“……”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沒道理!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丹舟:“這話不是你說的麼?”
解儀卡殼:“我……”
證據具在,他也沒了辯駁的理由。心裡正惱怒着,想破罐子破摔,今天就是死纏爛打都要将丹舟打包回去。卻聽丹舟說:“你不想娶我,你也不配娶我。”
解儀:“……”
丹舟又說:“你拿親事侮辱我。我、我要報複你!”
解儀:“……你想怎麼報複?”
丹舟:“以前我看過一本小說,主角被他的未婚妻退婚羞辱,于是他約定三年為期,親自上門休妻。所以,所以我也約定三年吧。等三年一到,我就……”
丹舟:“……”
他忽然不知道三年一到,他想幹嘛了。
解儀反倒來了興趣,想知道他要說什麼:“你就怎樣?”
愛死你101小聲逼逼:“娶他做小妾!”
“對!”丹舟恍然,“三年一到,我就上那個什麼門……”
解儀:“……無量天門。”
丹舟:“無量天門!娶你做我的小妾!”
讓他也嘗嘗,當衆被羞辱的滋味。
解儀:“……”
為什麼,絲毫都沒有感覺到被羞辱。反而更期待,更興奮了呢。
隻要能娶上劍,不鬧着不讓他娶就好。幾百年都等過來了,區區三年,又算什麼。
誰娶誰不重要,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丹舟疑惑道:“你剛才,笑了一聲?”
解儀:“……”
他連忙壓下嘴角:“沒有啊。我沒笑。”
丹舟也覺得他不應該笑。畢竟他說要娶人做小妾,都這麼侮辱人了,解儀不該還笑得出來。
解儀又說:“咳。既然約定了……你想讓我受辱,所以到時候……嗯,你肯定會記得來,對吧?”
丹舟:“……”
他委婉道:“那不太好說。”
他記性這麼差。幾天就能将事情忘光。要等三年後,他估計連解儀這号人都不認得了。
解儀:“……”
解儀:“不行。你必須記得來羞辱我。如果你記不住,我會提醒你的。”
丹舟:“……哦。”
随便吧。等那會兒他肯定都已經消了氣,不會想再“報複”解儀了。
丹舟:“那麼,我先走了。”
他還記挂着燭,想早些回去看着燭。
解儀有些不太甘心就這麼放他走,但又怕他跟自己鬧,隻得松了手,将人放走了。
……
回到初雲峰,丹舟沒察覺到有人來過。他還跟往常一般,一回來,就進屋找燭。
他撲到床邊,正要跟燭說自己已經将解儀擺平了。誰知燭卻快他一步,伸出食中二指,繞過他肩頭,很是巧妙地點在他脊背上。
丹舟隻覺身體一麻,霎時體内靈氣流轉停滞。燭那一點激發了契印中的禁制,一瞬間的沖擊讓他頭暈目眩,很快,便意識全無。
……
這一招,隻有身為神劍之主的燭,才能對他使出。
燭……
為什麼……
……
意識在黑暗中浮沉。不知過了多久,丹舟眼皮子沉沉地醒了過來。
他感受到了許久未曾有過的疲憊。随意一試,果然,大部分的靈力都被封印住了,頂多能讓他維持懸空而行,再多的,就沒有了。跟個凡人也沒了什麼區别。
這麼一招,燭從來都沒有對他用過。
燭就睡在旁邊,還那麼抱着他。燭說:“寶貝,你醒了?”
丹舟略微一掙。有些難過地問:“為什麼?”
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值得讓燭要這般強制地控住他?
燭露出有些無奈的笑。他一邊歎氣,一邊說:“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呢?……假話就是,苗天勤讓我用你去換回苗毓。”
丹舟大概聽懂了。這時才知道苗天勤來過。可他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這是假話。他問:“真話是什麼?”
燭慢慢地摸着他腦袋,既不舍,又想再多看看他。
“真話是遊戲要開始了。”燭說,“寶貝。準備好來找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