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樓連續十一天收到一條來自陌生号碼的短信。
短信内容機械化的重複,湖景揚山區太恒小區10棟701。這是他家的地址。更準确一點來說,是他和男朋友施宜的小家。
這段時間工作忙得很,每天還要收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短信,傅沉樓不耐煩地點了支煙,徑直鎖了屏。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問對面什麼意思,到底是誰,可是消息卻無一不石沉大海。傅沉樓沒了耐性也拉黑過,對面卻總能在第二天又換個新号碼,準時準點的将信息發過來,久而久之他也懶得再管。
微信新消息的提醒顯示在屏幕上,傅沉樓随手打開看了一眼,是蘇揚在群裡發消息催促他一起出去喝酒。
項目已經收尾,明天也剛好是周末,傅沉樓思考幾秒應下了這個邀請,蘇揚熱情的回了他好幾個炸彈當作鞭炮慶祝。
“這周不回湖景陪你對象?”轟炸完後徐嘉陽也跟了條消息問他。
“他這周工作忙,叫我自己注意休息,”提到施宜傅沉樓語氣平和地回複。
“啧啧啧,”蘇揚陰陽怪氣的發了一大串怪聲怪氣的語音條,常源則直接在群裡發了個定位。
傅沉樓拿了外套下樓開車。
在車上想了想還是給施宜發消息:“不要太累,實在适應不了就辭掉。”
施宜早些年家境好,家裡慣得不成樣子,後來雖然家裡破産了但是又遇見他。在傅沉樓的耳提面命下複讀一年才混了個大學上,卻還是吃不得苦,這些年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工作,每每做不了兩個月就喊累。
傅沉樓拿他沒辦法,索性他薪資很不錯,也不差他這幾千塊,就讓施宜随着性子來,能做就做,不做就在家歇着。
這次一歇就是大半年,前不久不知道施宜怎麼的突然轉了性,主動出門找了份工作不說,整個人都忙碌了起來,微信上都不再天天鬧他,也好似懂事了很多,和他視頻時還知道看準時間就主動督促他早點休息。
這段時間公司有個項目忙,他作為總經理脫不開身,也疲倦的很,這樣算起來,兩個人居然快有兩個月沒有見過面。
大約在忙工作,傅沉樓到酒吧門口時還沒有收到回複的消息,他把定位給施宜發過去,照舊報備:和徐嘉陽他們來喝點酒,小宜。
施宜沒有回複,傅沉樓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從施宜找了這份工作以後,回複他消息的時間總是要間隔很久。
看了幾眼後,傅沉樓徑直鎖屏了往酒吧裡走。
吵吵鬧鬧的,傅沉樓打了個電話才找到蘇揚、徐嘉陽和常源三位被簇擁在二樓高台的大少爺,徐嘉陽和常源倒是還好,蘇揚已經醉意上臉,紅成一片。
“沉樓,”徐嘉陽遙遙便朝他舉杯,臉上帶着笑,傅沉樓一眼便看出他有些醉了。
“喲喲喲傅少爺,”蘇揚大舌頭的帶着笑故意陰陽怪氣,“還以為您又要放我們鴿子呢。”
傅沉樓彎腰給自己倒了滿杯,一飲而盡,蘇揚這才滿意的笑了。常源随手拍了拍身邊的小男孩示意。
在男孩子湊過來之前傅沉樓便向後避開,靠在了沙發上。
“瞧你正經的,”蘇揚嗤了一聲,把小男孩又摟回自己懷裡,“也就你把施宜當塊寶。”
他們大學的時候才算真正玩到一起,施宜加入他們也就晚了一年多些,蘇揚卻似乎總是不大瞧得上他。
但是他們對傅沉樓算是仗義,傅沉樓又倒了杯滿杯喝了,算堵他的嘴。
常源面無表情地踢了踢蘇揚的小腿,蘇揚不滿意地罵了一聲,卻也老實的不再說施宜有關的話。
“時頌要來常州這邊了,”徐嘉陽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起另一個話題,“說是要管分公司。”
“真的啊?”蘇揚果然被吸引,挑了挑眉看着他,“你怎麼知道的?”
“時淵和我家老爺子說的,要他幫忙照顧着點這邊的分公司,”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看着傅沉樓,“聽說,好像是為了一個男人回來的。”
“我操什麼情況啊?”蘇揚越聽越好奇,傅沉樓卻搭了句非常突兀的話。
“哪個時頌?”傅沉樓問。
常源和蘇揚同時無言的看着他。
“傅沉樓,難不成你高中除了施宜和讀書腦子裡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嗎,”蘇揚頗為無語,“連時頌都不認得,你千萬别說你是十二中的學生。”
被他摟着的小男生都忍不住偷偷地捂着嘴笑,傅沉樓本人卻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