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他打了籃球還敢握他的手。
“洗過手了,”傅沉樓下意識地解釋。
時頌的臉又紅了,他似乎有些局促,張張嘴卻又沒能說出話來,幹脆扭過了頭當作沒聽見,臉也又藏進圍巾裡。
看起來有點笨,傅沉樓想伸手拍拍他問問他是不是生氣了,一時間卻又無從下手。
“時頌,”傅沉樓想了想還是叫他的名字。
把自己整個人窩進座椅裡隔着過道幾乎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的時頌隻悶悶的嗯了一句。
“你生氣了嗎?”傅沉樓問。
沉默了好一會兒,傅沉樓都以為得不到他的回答了,時頌才輕聲回答了他。
“沒有,”時頌說,他突然轉過臉來,臉上還是紅的,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又像是有些惱,瞪着他,“你不要講話了傅沉樓。”
傅沉樓和他對視,在時頌又窩進座椅後才收回了目光。
“知道了,”傅沉樓說。他把吐司盒子又裝好,也安靜地靠進了座椅裡。
難受了一天的髒腑終于在吐司和牛奶的撫慰下安靜下來,傅沉樓的頭也不再昏昏沉沉,隻是更重的疲倦感襲來,他很快睡熟了。
他的手機握在手心像個燙手山芋,時頌隻點了點,屏幕便亮起來,壁紙已經換成了默認,猶豫過後還是沒敢試着解鎖。時頌點了鎖屏丢到一邊,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傅沉樓先醒的。
空姐正在提醒還有三十分左右鐘落地,他下意識地找手機,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在時頌那邊。
解開安全帶探過身子身去拿,湊近才發現時頌還睡着,睡着的時候倒是很乖,睫毛濃密纖長,臉上泛着粉,漂亮又柔軟。
個子其實并不矮,但是大約是因為太瘦了,縮着看起來隻有一小團,傅沉樓輕輕地拿過自己的手機,轉身把自己的毯子也蓋在了他的身上。
隻看了一眼時間,傅沉樓随手放在一邊,看向了窗外。
烏雲密布,但是雨還沒有落下來。
是個壞天氣。
傅沉樓深深的呼吸後歎了口氣,空姐剛好走過來,彎腰輕聲詢問他是否需要拉上座位間的隔闆再拿一條毛毯給他。
傅沉樓下意識的往時頌那邊看了一眼,幾秒後搖了搖頭。
“不用了,”他笑笑,“謝謝。”
下午加飛機上接近六個小時的睡眠讓他的精神已經緩過來了,隻是想想今天,卻還是依舊覺得像做夢一樣。
今天本來是他的生日,也正好十周年的紀念日,傅沉樓看着手機日曆上的事件提醒,按下了删除。
也好,以後都不用再過了。
心裡确實沒有太傷心的感覺,也沒覺得意外,傅沉樓隻覺得很累,精神的身體雙重的累,像是透支了所有的體力,像被蘇揚道聽途說揶揄了很多年的那次高中為了施宜打賭跑的一萬米。
傅沉樓慢慢的敲下一行短字,發給老闆陸程。
工作他已經完全不想管,現在他隻想好好的給自己放個假。
放一個能夠讓他喘口氣的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