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郁白滿意,戀戀不舍的放下手機。
又意猶未盡的掃了好幾眼,确定不會再有消息後,才再次正視眼前的飯菜。
見對面陸季懷也放下了手機,禮貌且尴尬的笑了笑:“忙完了啊,快吃吧,都涼了。”
“嗯。”
江郁白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入口,餍足的看着離自己筷子分毫,盛走鹌鹑蛋的勺遲遲沒入某人的口,道:“工作很複雜嗎?怎麼都沒食欲了?”
還不是因為你。
能在飯桌上說這些下三濫的詞語,還能面不改色的将顔色一緻的紅燒肉吃得如此香,真是他看過的幹飯第一人。
并列第一,陸季懷在心裡默默補充,還有徐光宇。
陸季懷回味了一下,道:“工作,還好,複雜但開心。”
江郁白因為馬上就能看見男神的緣故,心情不錯,對陸季懷也多了耐心:“我也是,愛好能成為工作很幸福,哪怕遇見什麼困難,也是很有幹勁兒。”
尤其是,能在這兒遇見兒時的男神,真真很幸福。
笑容明媚,眼裡帶着崇拜和對未來的期許。
若不是陸季懷知道江郁白是重度抑郁症患者,恐怕真得會認為對面是一位陽光開朗小太陽。
陸季懷心底某處突然被刺痛,這樣好的人,老天為何那麼不公平。
若是讓江郁白在幸福健康的家庭中成長,該會是多麼好的人。
陸季懷成熟,他很早就認清這世間的不公,做了醫生後,更是了解,有些東西是天命不可違。
輔修律師,他更是清楚,這世界有多麼不合理,又有多麼無奈。
這些,他都欣然接受,盡人事聽天命。
可此時,對面的笑容,在他眼裡變得刺眼。
他開始痛恨,憑什麼,這世界要如此蹉跎,如此麻木。
“我還有工作,你先吃,吃完放着就好,我收拾。”陸季懷掩下情緒,逃似的離開了那份明媚。
江郁白不知陸季懷心中複雜,點點頭,偷笑,
都是他的了。
在夾走最後一隻蝦後,江郁白才戀戀不舍的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雖然陸季懷說不用他動,但江郁白還是貼心的收拾碗筷,将沒吃完的紅燒肉悶蛋蓋上保鮮膜放入冰箱。
……
回到房間的陸季懷越想心中越堵,越琢磨越難受,好像一根魚刺紮入他内心深處,越動越疼。
似乎隻有兩耳不聞窗外事,那根魚刺才會暫時隐入肺腑,短時麻痹神經,告訴他,沒事。
陸季懷苦笑了下,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是醫生,更加清楚,深埋的魚刺若不及時清理,将會造成更大的創傷。
陸季懷打電話給徐光宇,道:“幫我查個人。”
“江郁白嗎?你還别說,他那個助眠直播不錯,我這兩天睡得可好了,”徐光宇的話匣子瞬間打開,“對了,我還打賞了呢,這個,不知陸大少報不報銷啊?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打賞的呢,五百塊呢,可不是小數目。”
“江博琛,我要知道江博琛家裡所有的事。”陸季懷道。
“你别看江郁白長得乖巧,不說話,但感謝禮物的時候,可”徐光宇一頓,“江博琛?難道不應該是江郁白嗎?”
“啊,我知道了,江博琛是不是泡了你的妞?我就知道,依他現在泡酒吧的速度,早晚會碰到你的人,”徐光宇轉念一想,又不對,“不對啊,你不是同性戀嗎?難道你是雙?”
“渣男。”徐光宇斷言。
“查吧,可以讓江博琛知道。”陸季懷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家又斷你生活費了?燕少辰呢?”
“别和我提他,就是他告狀才斷的我生活費,在他向我道歉前,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也絕對不會見他的。”徐光宇氣不打一處來,都多大了,有事還告家長。
他不就在看江郁白直播的間隙,多看刷了幾個直播間嗎?
還不是因為陸季懷,否則他怎麼會跑去看直播,他若不去江郁白的直播間,怎麼能刷到那些深夜直播,又怎麼會在甜甜的感謝裡迷了頭腦,消費了幾個禮物呢。
他堂堂一個富二代,怎麼就活的……
徐光宇怒道:“五百,報銷。”
陸季懷一想就知道徐光宇這是心虛強撐着,便道:“帶着我要的資料,我給你在後面加兩個零。”
“成交。”徐光宇爽快答應後,又怯怯的問:“那個,江博琛可以知道的話,燕少辰是不是也能知道啊?”
陸季懷:“随你。”
陸季懷又道:“我住的這兒附近,有什麼好吃且隐蔽的私房菜嗎?”
好幾天沒人聽他唠叨,陸季懷正好撞在他槍口:“這你可問對人了,我跟你講,你家附近的那家川菜就不錯,粵菜也很好,淮南菜……”
陸季懷:“明天晚上之前,給我總結出個表格,五百。”
“好嘞您!”
徐光宇激動。
“拜拜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