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小點,我沒有耳聾,而且這裡是醫院。”肖毅被這聲音吵得皺了皺眉,嫌棄地說,“還有我知道你們會做這個決定,也是因為我。”
“隊長——”幾個大男人拖長音調,眼淚汪汪,頗為深情地盯着肖毅。
這哪是肖毅能夠承受的住的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打了幾個寒蟬,别過臉:“好了,你們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雖然被驅逐了,但是他們足夠深情,一步三回頭,十分的不舍。但是打開病房的門,他們的感動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做賊心虛地退回了病房裡。
“怎麼又回來了!”這一舉動把肖毅給整部不會了,鼻尖的皮都皺起來了。
“隊長,鐘毓來看你了。”幾個壯漢指着門外,有些害怕的說。
聽到這個肖毅可就精神了,他還想着怎麼去找鐘毓呢,這小蛇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故作嚴肅地說:“知道了,那你們還不趕緊給我走。”
話音還未落,幾個人像開了挂一樣,“咻”地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病房門大敞着。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進來。但是哨兵敏銳的五感能察覺到門口細微的呼吸,證明人還沒有離開。
肖毅無奈地歎了口氣,鐘毓這個人還是如此得擰巴,朝門口喊道:“還不進來,要我這個病号親自下床去請你嗎!還有,記得把門給我帶上。”
嚎完着嗓子,門口的人才慢吞吞地進來。
這個時期的鐘毓像根小白楊似的,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細細高高的,墨色的發有些長,披肩。以及那讓人一下就記住的眼睛,美麗卻毫無生氣。
“你就坐在我床邊的這張椅子吧。”肖毅指着一把原木色的椅子。
一如既往地聽話,低垂着頭,細碎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然後就是沉默。
“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來做什麼。”肖毅清楚他的來意,可是他就是要裝糊塗,他要逼鐘毓親口說。
鐘毓剛張開嘴,又被肖毅打斷了,“還有看着人眼睛說話是最基本的禮貌。”
說完後,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最終還是妥協了,擡起臉,看向靠着枕頭的肖毅。
明明是一張沒有任何改變的黝黑的面孔,可是鐘毓就是感覺他不一樣了,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他,他很疑惑為什麼自己會産生這種情緒。
一瞬地變化,肖毅輕而易舉地察覺出來了,因為鐘毓的眼睛重新又了光彩。
他想到在上一個記憶球裡,被喚醒的鐘毓和他說的一句話:“就算我沒有了你的記憶,你也變成了陌生人的模樣,但在看見你的第一眼,我的心會為你跳動。”
這一刻,肖毅清晰地意識到,他沒有說謊。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嶽峰隊長。”變聲期有些沙啞的嗓音拉回了肖毅的思緒。
肖毅低頭笑了一下,哪有人這麼道歉的啊,語氣生硬的像是被逼迫的一樣。
“鐘毓,你不用道歉,因為你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肖毅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也是這一刻,鐘毓清晰地意識到,他沒有騙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