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尊重别人隐私偷窺别人的東西,被抓包了還反過來要求對方道歉這道理就算放到成年人身上,也毫無道理可言啊。
我看了看一動不動的葉落白,正想開口說幾句,突然轉念一想,我過去的記憶裡好像并沒有關于現在發生的這一段。
那麼原本的第二人格的我,是怎麼處理眼下這個情況的呢?這讓我對過去這段空白的記憶産生了些許好奇。
于是,我住了嘴,試圖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見葉落白不說話,陳譽齊又說了一句:“聽見沒,跟我道歉。”
葉落白原本一直微微垂着頭,他額前的劉海已經剪掉,微微低頭時能看到眼睑下垂的眉眼,看起來倒是有些乖巧。
然後,他擡起了頭,對李美琴笑了笑:“好啊,我這就和表弟道歉。”
李美琴揚着眉,滿意地點了點頭。
葉落白面向下巴快要翹上天的陳譽齊,誠懇地開口道:“陳譽齊,對不起,我不應該……知道了你上個月月考考試不及格的事情還答應幫你隐瞞表姑。”
“嗯?”李美琴揚起的眉毛塌了下來。
陳譽齊臉色一變:“葉落白,你怎麼知道……”話還沒說完,他反應過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李美琴的臉沉了下來:“陳譽齊,真有這件事?你不是和我說上個月的英語考試老師把你的試卷弄丢了,你沒有拿到成績嗎?”
“是,是沒有拿到成績,媽媽,你聽我說……”
李美琴揪住陳譽齊的耳朵:“你現在給我說清楚,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我說,我說,我考試的時候睡着了,所以,所以沒有考試成績……”
“你交了白卷?”李美琴尖聲咆哮起來,“難怪你說你這學期不會再有三好學生拿了,我和你爸還以為真的是老師偏心,差點就要找到學校去了!陳譽齊!!!”
陳譽齊掙脫了李美琴,拔腿開始滿屋子亂跑。
李美琴氣得脫掉高跟鞋滿屋子追。
看着屋子裡雞飛狗跳的畫面,我笑得臉都快抽筋了。
葉落白白我一眼:“收起你的笑容吧,時醫生,非常難看。”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忍不住道:“我這臉長得還不錯啊,不至于難看吧?”
葉落白轉身下了樓。
我跟着他下了樓,心裡想,還是我的主人格好啊,雖然沉默寡言了點但卻是真的溫順聽話又乖巧懂事,哪像這個副人格,渾身上下都長着刺,還一副全天下人都是他敵人的樣子。
剛走到家樓下,葉律成就回來了。
他依舊是皺着眉一副疲憊的樣子,進門時步伐有些匆忙,應該是剛忙完公司裡要緊的事就立刻趕了回來。
“落白,爸爸回來了。”他一進來就對葉落白打了聲招呼,然後沖我點了點頭,才問:“你表姑呢?”
葉落白和我同時朝二樓擡起了頭。
隻聽二樓這時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謊了,啊——”
陳譽齊的最後一聲慘叫響徹整棟别墅,葉律成皺着眉揉了揉太陽穴,連王媽都聽得有些于心不忍起來。
等陳譽齊和李美琴再下樓的時候,陳譽齊的臉上已經多了兩個大大的紅巴掌印。
葉律成頓了頓,不贊成地問:“怎麼了這是,好好的打孩子幹嘛?”
陳譽齊捂着臉,不敢和自己老媽撒氣,于是沖葉律成叫道:“舅舅,是葉落白先欺負的我,他把蜘蛛和蟑螂放進我衣服裡吓我!!”
聽到陳譽齊的話,葉律成立刻皺起眉頭,斥責的目光落在葉落白身上,正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時醫生?”
是在向我詢問剛才具體的情況。
我看了看無動于衷的葉落白,歎了口氣,開口道:“陳譽齊小朋友在落白的房間裡玩,兩人應該是玩得過火了些……”
“才不是玩呢!”陳譽齊抓着葉律成的袖子喊道,“我可沒有和葉落白玩,葉落白就是在欺負我。”
我故作好奇地問:“既然你沒有和他玩,那你進他房間裡幹什麼?”
陳譽齊話頭一噎,改口道:“我,我就是葉落白的房間裡看看。”
“哦原來是自己跑去别人房間裡看看的啊。”我笑眯眯地強調了一句。
陳譽齊反應過來,臉上的巴掌印氣得發紅:“你到底是誰啊,幹什麼一直幫他說話?”
我說:“我是葉落白的心理治療師,姓時,你可以叫我時醫生,或者……時哥哥也行。”
前世我比陳譽齊大幾天,按理來說屬于是他的表哥,但他除了對外指控我的時候會強調一下我是他哥,其他時候根本沒管我喊過一聲哥哥。
可偏偏我頂着這個“表哥”的頭銜,還得在李美琴的口裡“哥哥就得多讓讓弟弟”——我心眼小,這事兒我可一直惦記到今天。
陳譽齊撇撇嘴,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問道:“你是葉落白的心理治療師?那豈不是說明,葉落白真的精神有問題?”
葉律成的臉色變了變。
李美琴扯了扯陳譽齊,陳譽齊還是繼續大聲說道:“不然你一個心理治療師怎麼會在舅舅家裡呢?總不能是給舅舅看病吧!”
有些人從小嘴就這麼毒,這可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