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栩發現,他們三人不知何時已經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這些人并非山市的妖邪,而是衣着古樸的百姓,見了步攆紛紛跪拜。恍惚間,常栩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裝電視劇裡,所以才會看到了皇帝。
可這部小說不是修真世界觀嗎?哪裡冒出來的鬼皇帝?
常栩實在好奇,見嶽婉吟露出訝異的目光,湊在她耳邊悄悄問:“嶽姑娘,你知道這個人?”
嶽婉吟遲疑的點了點頭:“我也隻在古書上見過,看打扮,似乎是……景朝的皇帝。可是,景朝應該已經在五百年前就滅亡了才對。”
常栩:“……”
還真是鬼皇帝!這一天常栩已經見了太多鬼了,内心竟然還有一絲見怪不怪。
據嶽婉吟所言,景朝是綿延四百餘年的盛大王朝。
在它的統治末期,世間出現靈脈,修真者崛起,加之各地妖邪頻出,最終分崩離析。這也是世間最後一個王朝。
說這些的時候,嶽婉吟一直盯着那名“皇帝”,臉上隐有激動之色——畢竟,能親眼見到史書上的人物,即便是在這人鬼難辨之地,也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常栩對這些并不了解,興緻缺缺,轉頭看向宣淩。
從走出宅邸開始,宣淩就一言不發,她以為還在記挂拜堂的事兒,卻見他手指扣着劍柄,無意識地摩挲。
順着他的目光,常栩發現,宣淩與嶽婉吟一樣,都在凝視步攆中的皇帝。
常栩兀自納悶。難道他也對曆史感興趣?
“停下。”
随着皇帝的話,車隊停了下來。透過湧動的人流,常栩發現,那雙漆黑的眼睛竟然在注視着他們。
随即,常栩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威壓,好像有一隻大手在按着她,強迫下跪一般。她趕緊躲在宣淩身後,這才好受一些。
“你,過來。”
皇帝再次開口,目光籠罩着常栩三人,不知是對誰說的。
身披盔甲的護衛們得到命令,撥開人群朝他們走來,似乎要将他們強行帶過去。
常栩注意到這群人身上湧現的鬼氣,小聲道:“怎麼辦?這些人好像很難對付。”
眼看護衛們包圍過來,宣淩突然開口,對嶽婉吟說:“快進城門!”
與此同時,他攬住常栩的妖,足見輕點、縱身躍起,從人群上方飛掠而過,奔向半開的城門縫隙。
“别跑!”
護衛的首領大喊一聲,緊追不舍。
很快,三個人穿過城門來,進入到“皇城”之内——就在落地的一瞬間,眼前景象如幻影般消散,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回到了來時的山路上。
常栩看到了熟悉的、高聳入雲的神像。
迷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散去,頭頂的天幕隐隐泛白,昭示着黑夜即将終結。
嶽婉吟謹慎地回望身後,似乎怕追兵真的跟過來。常栩則盯着身前深不見底的懸崖,有些腿軟:“那個,難道要跳下去嗎?”
宣淩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道:“裳兒,伸出手。”
常栩聽話地照做了。玉佩被放在她的掌心,緊接着,她的手指傳來細微的刺痛,血珠滴落到了玉佩上。
一陣白光閃過,眨眼的功夫,常栩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煥山城的客棧之中。
她有些不敢相信,以為又是幻覺,仔細觀察一番,才确信真的回來了。
常栩劫後餘生地松了一口氣,坐在床上仔細觀察手上的玉佩,不知道這是宣淩從哪兒得來的好東西。
玉佩的下方綴着五條細繩,每個繩上各有一塊剔透的玉石,其中一個出現了些許裂紋。
常栩以為宣淩和嶽婉吟很快也會回來,然而等了半個小時,天都快亮了,始終不見人影。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兒?
正當常栩胡思亂想之際,房間外出現了敲門聲。她以為是兩個人一起回來的,将玉佩放到桌子上,擺好笑臉打開門。
她迎面看到了一直黑黑的鳥。
常栩:“……?”
那鳥見了她,仿佛正房見小三,眼睛瞪的老大,不等她開口,就尖叫着問:“殿下!這個女人是誰!”
黑色的鳥叽叽喳喳,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态。
常栩眨了眨眼睛,伸手拉住宣淩的衣袖,好奇地問:“宣淩哥哥,這又是什麼東西?鳥竟然會說話的嗎?”
“我可是高貴的狂鳥!”
王烏重重地哼了一聲,又是一個見識短淺的家夥!
它心中不屑,正要開口嘲諷,宣淩制止了它,然後對常栩道:“隻是個普通的鳥而已。若是害怕,我就不讓它說話了。”
王烏:“……”殿下怎麼不維護我了!
它既震驚又委屈,可憐巴巴地看着宣淩。
可惜宣淩并沒有看它它,而是溫聲對常栩說:“我想把這隻鳥送給你,怎麼樣?它有些法力,能保護你。”
常栩的反應必王烏的還大——她可不想有個東西在旁邊監視自己!
于是她猛地搖頭,裝出害怕的樣子:“不要!它長得太醜了,我怕它吃了我。”
王烏更生氣了:“你才醜呢!”
常栩嘴巴一撇:“宣淩哥哥你看,它也不喜歡我,一直在瞪我,好兇啊……我不要它。”
宣淩認真地思索片刻:“那我要不要給它變個模樣?粉色的你喜歡嗎?”
常栩:“……倒也不必。”
王烏沒想到,自己不在宣淩身邊的這段時間,竟然有一個陌生女人鸠占鵲巢!瞧她這個樣子,擺明了就是來和它搶殿下的!
它努力張開翅膀,想要奪回宣淩的關注:“殿下,您别理她了,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王烏有很多情報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