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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輛農用三輪拖拉機停在了酒店門口,崔姐坐在駕駛位,後面堆着滿滿的菜肉水果,還有幾隻大白鵝。
一旁站着一臉無奈的門童。
霍吉走上前問道:“崔姐,你這是要運貨回去?”
崔姐指了指後面的東西道:“這些都是給你們準備的,一周的分量,這幾隻大白鵝是等你們活着回來慶祝用的。”
霍吉:“……崔姐你客氣了。”
崔姐擺了擺手道:“不客氣,都是縣長出的錢。收拾一下上路吧,你們跟在我後面。”
鄉間小公路上,兩輛越野車以三十碼的時速跟在拖拉機的後面。
林泰耐心極好,跟車水平超高,不管前面是兩百碼的跑車還是三十碼的拖拉機,他都能跟的四平八穩,不徐不疾。隻是這會兒前面拖拉機不停冒出的尾煙讓他有些不舒服,秦禦天照舊在後座打盹。
後面那輛就沒這麼和諧了,黃毛有些暴躁的盯着表盤道:“這他媽還不如找條驢車,這要蹭到什麼時候才能到?”
“四個小時,崔姐說了,我當時還納悶為啥要這麼久,原來是按時速四十計算。”霍吉也是一臉無奈。
“把她的貨塞到咱們車上,叫她坐車裡指路不行嗎?”黃毛問道。
桃桃開口道:“第一,咱們的車裡塞不下這麼多貨,第二,崔姐說她暈車,坐不了咱們的車。”
“暈車?”黃毛的聲音高了八度,“她不是在前面開得挺歡嗎?哪裡暈了?”
桃桃指了指車頂說:“她說隻能坐敞篷的,誰叫咱天哥窮,買不起敞篷的越野車……”
黃毛放棄掙紮了,轉頭投向露露的懷抱求安慰,可惜拱了半天露露也不搭理他,專心緻志的看着手機,黃毛急了,湊過去一看,隻見手機屏幕上都是車的圖片,露露一邊翻看一邊嘟囔着:“要哪款好呢?”
黃毛:“……”
中午十二點,準時到達八角村。
霍吉感歎道:“果然是老司機,一分不差,穩……”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站在村口,見到崔姐的拖拉機立刻迎了上來。崔姐介紹他給秦禦天認識,正是李村長。
李村長熱情的将衆人請到了家裡,午飯早已準備好,幾人圍坐在桌邊,一邊吃一邊聊天。
聽說他們幾人要去後山的墓洞,村長皺起了眉頭,将這些年在墓洞周圍發生的怪事又講述了一邊,刻意強調了進洞的危險,希望能打消他們的念頭。絮叨了半個小時,見到他們依舊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隻得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隻能勸你們要小心了,希望能平安回來。”
秦禦天謝過了村長好意,随後開口道:“李村長,我聽說前些年你們村子裡有人也進過那墓洞?”
村長點了點頭道:“有,自從那個洞出現,前後一共進去過四個人,有兩個是貪财,想要進去尋寶,最後都沒出來,我們村子裡那會組織了人想要進去找,但是進去了幾十米之後就沒法找了,那裡面有個岔路口,裡面有好多條路,洞裡又黑,根本就沒辦法前進,隻能放棄。另外兩個是誤入,其中一個進去了一周後出來了,但是人徹底瘋了,成天胡言亂語,還有一個是我們村的一個傻子,從洞裡出來之後差點凍死,現在活過來了,他本身就是傻的,也不會說話,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從那洞裡出來的。不過這個傻子也有點奇怪,自從從那個洞裡出來之後,好像人變得聰明一點了,我們說話看起來他也能聽懂了。所以說啊,那個洞真的很邪性。”
聽到這裡,秦禦天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開口道:“村長,我們想找個以前進過墓洞的人和我們一起進去,你說的這個傻子,他叫什麼名字?”
村長開口道:“他叫葫蘆。”
秦禦天掐滅了手中的煙,開口道:“能叫他跟我們進一趟山嗎?”
村長有些為難,撓了撓頭道:“葫蘆這個孩子是個苦命的娃,半年前大難不死好不容易現在活得有點人樣了,讓他再進去一次,這……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
一旁的黃毛湊過來插了一句:“送他一輛蘭博基尼,咋樣?”
村長有些發懵:“什麼藍脖子雞?”
霍吉把黃毛扯到一邊,瞪了他一眼。
秦禦天沉思了一下對村長說道:“能讓我見見這個葫蘆嗎?”
……
秦禦天來找他的時候,葫蘆正在家裡的院子裡曬太陽,躺在一個竹躺椅上,仰着頭閉着眼,盡情享受着陽光灑在身上的洋洋暖意。
“葫蘆?在家嗎?有客人來了。”村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随後咯吱一聲響,院子的木門被推了開。
葫蘆聞聲,頭偏了一下,眯着眼看向門口之處。
逆着光,看不太清,隻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院門口,寬肩長腿,大步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直到來人走到自己的躺椅跟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刺目的日光,葫蘆才微微睜大了眼睛,仰着頭,正對上那道低頭看向自己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交彙在半空之中,葫蘆看清了來人的臉,五官端正,輪廓深刻,年紀看起來應該不到三十,但是周身散發出的氣質卻成熟沉穩得讓人有些驚訝。對方那探究的目光直視自己的眼底,看得葫蘆有些心驚。
葫蘆眨了眨眼,習慣性的露出了一個傻白甜的神情,沖着男人咧嘴笑了笑。
一瞬間,他似乎看見了面前的男人微微愣了一下,片刻之後,男人蹲下-身子,半蹲在他躺椅的旁邊,臉上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嘴角隐隐勾起,開口道:
“我叫秦禦天。”
葫蘆愣愣的看着他,這回是真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秦禦天這個人。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起,面前的這個男人從此便走進了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