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白的心髒抽痛了一下,抓住她作亂的手臂,頗為正色地對時蒲行禮,“陳家疏白見過時伯父,前段時間實在匆忙,沒能及時拜訪伯父,是我的不是,還請時伯父莫要生氣,生氣容易傷身體,您實在生氣打我罵我都行,但娶時霜我是認真的。”
“額......”時霜皺眉看着他,這家夥演上瘾了?這又沒外人,直接說是合作不就好了?她是想讓他告訴時蒲他會罩着她的,不是讓他真像個女婿一樣上門求娶啊!
拽了拽他的袖子,語氣不确定,“你是不是有點演過了?”
陳疏白面無表情地拽出衣袖,“時伯父,我阿娘已經給邊疆的阿父去信,不日便會親自登門,我阿娘讓我問問時伯父,近日可否先來交換庚帖,隻是我阿父還未歸京,隻能由我嫡兄代父上門,還請時伯父見諒。”
時蒲也理解,“無妨,我與陳将軍是舊識,知他脾性,待他歸京我是要備上好酒好菜好好招待的,你兄長我也是知道的,年少有為,明日便可合八字交換庚帖,隻是......”
他猶豫不決地問:“你當真知曉霜兒的事?”
“阿父,他早就知道,你不用試探他。”時霜覺得他們兩個隻是搭個夥,何必要弄得跟真的一樣,走到旁邊坐下,毫不猶豫地拆台,“況且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各取所需,阿父無需多想。”
陳疏白淡淡地睨她一眼,“時伯父,時霜如今的情況不适合嫁人,便就是嫁人也得是能護得住她的夫君,還請時伯父放心,我活一日,時霜便不會有危險。”
他微頓,補充道:“若是我有什麼不測,陳家也會護着她的。”
他說這話時是看着時霜的,眼裡的認真不似作假,時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頭不語。
陳疏白勾唇,就是膽小鬼一個,還以為有多大能耐。
時蒲從時霜的話語中也琢磨出點東西,結合着現在的時局一想也便能想通,他們時家都被承平帝忌憚,更别提如今蒸蒸日上的陳家了,想來,霜兒說的不無道理,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各取所需。
他可以給霜兒庇護,霜兒嫁過去可以讓承平帝心安。
隻是,諾言最是荒蕪,不可信啊。
“區區幾句話,我又如何信你?”時蒲可以摸着良心說這麼多年隻喜愛過霜兒她娘,可旁的男子呢?世上男子多為負心人,他又如何能放心将女兒留給旁人啊。
陳疏白抿了抿唇,他是想給些什麼,可這到底不是他的家,若是他家,能給的都給了便是,但是這将軍府裡......
房子不是他的,陳家軍不是他的,每個月還得領月例,甚至那幾個暗衛都是他阿父分配的。
“若是時伯父能等一等,等我阿父回來,我去他那偷虎符送給時霜,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大保障了。”陳疏白想了想,最後決定坑爹,反正他家時霜聰明,說不定這虎符給她作用更大呢。
時蒲和時霜同時兩眼一黑,這真是陳铎的好大兒,坑爹的一把好手。
“那就不用了。”時蒲拒絕,“左右也是闆上釘釘的事,剩下的還是等陳将軍歸來再議吧。”
“哦......”陳疏白蔫蔫地低頭,虎符不好嗎?他要是變負心漢了就讓陳家軍打死他,要是沒有也能拿着虎符保平安呀,怎麼還拒絕上了。
出了主院,時霜忍不住罵他,“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那虎符是說偷就偷說送就送的嗎?你不是不想連累陳家人嗎?送哪門子虎符!”
陳疏白倒是覺得理所應當,“這虎符是我阿父的,我阿父的就是我的,咱倆成婚,我的就是你的,送不送結果都是一樣的啊,再說了,這有什麼可連累他們的,咱倆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兒。”
“咱倆是合作關系,不是真的夫妻,不許偷!”
“哦。”
“我方才就想說你了,你演的太逼真,我阿父這兒沒必要演的,在你阿娘阿父那邊好好演就行了。”
“哦。”
看他這樣時霜就來氣,“你老哦什麼?不會講話?舌頭爛掉了?”
陳疏白停住腳步,時霜不明所以,回頭看他,“怎麼了?”
“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兇什麼?今日便算了,往後不許再提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前所未有的認真。
時霜有些好笑,“怎麼?真怕我被議論?我不在乎的。”
他還是沉着臉,“不答應我就去偷虎符!”
“......行行行。”反正最難纏的人已經用這個辦法解決了,以後也沒有用得到的地方了。
陳疏白撇嘴,也不知道誰養的她這個性子,對自己太不上心了些,若是連他這個未婚夫都不去護住她,那在這個時代,還有誰能去主動幫一幫她呢?
至少她羽翼未豐之前,他得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