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逛了趟超市,夏覓回家後困得實在不行,簡單洗漱換了睡衣就回卧室睡下。後半夜夏覓突然驚醒,大喊一聲“江眠!”坐了起來。室内空調開到24度,但夏覓手心和額頭全是汗,心有餘悸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環顧四周不見江眠蹤迹。連忙跳下床挨個房間尋找,心裡愈發慌張,連帶眼裡都蒙了一層水汽。當看到樓下亮着燈時,夏覓無力地喊了一聲,久久無人應答。夏覓心裡逐漸落了空,像是提線木偶一般機械地摸着扶手下樓,又試探地性地叫了幾聲。
江眠正在廚房裡準備下周的食物,聽到夏覓的聲音圍裙都沒卸連忙從廚房跑出來,隻見夏覓光着腳站在客廳,看起來無助又迷茫,一聲一聲地重複叫着自己名字。江眠卸下圍裙扔在一邊,朝夏覓走去,急切問道:“怎麼了姐姐?”
夏覓一動不動看着江眠,眼眶漸漸濕潤。江眠摸了摸耳朵有些無措,連忙在身上擦了擦手,上前一把抱住夏覓,“我在的,我在的。”
“江眠...”
“我在...”
夏覓趴在江眠的肩膀上又無力地叫了幾聲,江眠輕輕拍着夏覓的後背柔聲應答着。
過了許久,夏覓情緒才漸漸平複,突然張嘴在江眠肩膀上咬了一口,“不許離開我,死也不許!”
江眠悶哼一聲,咬了咬後槽牙咽下疼痛,一隻手揉了揉夏覓的頭發,将人又抱緊了些,語氣溫柔又平緩地說道:“好,不離開,死也不離開,你趕我走也不離開,這輩子就賴着你。”
“還有下輩子!”夏覓說罷親了親自己方才咬過的地方,淚水從眼角無聲滑下跌落在江眠肩頭。
江眠将夏覓抱了起來,讓她站在自己腳上,用指腹擦了擦夏覓眼角輕聲說道:“我們先去穿鞋好嗎?”
“不穿,你也不許穿!”夏覓偏過頭順手摟住江眠的脖子,将重心靠在他身上。江眠見狀無奈笑笑從下方将人托住,而夏覓則借機擡起兩條腿盤上江眠的腰。江眠經常健身,加之夏覓不過98斤,所以托舉起來毫不費力。江眠将夏覓托高,勾起唇角仰頭望着她,将自己腳上的拖鞋踹掉,“好。”
夏覓滿意地抱着江眠的臉親了親,随後擡眼盯着江眠的眼睛,對準他下唇咬了上去。江眠疼的皺起眉頭半眯着一隻眼,感受到鐵鏽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呼吸漸漸加重。夏覓用舌尖掠過江眠的傷口繼續探入,唇舌交纏間,血腥味都平添了幾分甜膩。直到空氣中逐漸彌漫起糾纏黏膩的花香夏覓才松口,将十指插入江眠發間喚了一聲。江眠嘴唇微張,将頭埋進夏覓頸間悶聲應道:“我在。”
.......
第二天一早夏覓醒來時,江眠還趴在一旁睡着。夏覓面對江眠躺着,伸出食指撥開他額間的碎發。記憶中的少年已經長大,看似纖瘦的身體充滿了力量。夏覓舔了舔唇,另隻手不自覺開始遊離。
突然,江眠睫毛動了幾下猛然睜眼,抓住夏覓被子裡的手。腺體還在隐隐發脹,一想起昨夜江眠就有些後怕,眨了眨眼想要起身,卻被夏覓一把按在原地。夏覓指尖滑過江眠的側臉笑了笑問道:“跑什麼?”
對着夏覓一雙邪魅鳳眸,江眠突然就想到古文裡那些專門在破廟外引誘往來書生的美豔妖精,心虛笑笑解釋道:“沒...沒有,我....我去做早餐。”
“不用,一會兒就飽了。”夏覓挑了挑眉将頭埋進被子裡。
.......
直到快十二點二人才趕到L醫院。L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由王Lisa,一個混血女alpha創辦,她本人是頂尖的全科醫學博士,并且精通中醫,專給有錢人看病,在圈子裡很有名氣,與夏覓在國外熟識,夏覓回國後王Lisa便兼任了夏氏的家庭醫生。徐函已經提前預約好,夏覓一到醫院直接可以安排檢查。一通檢查下來,江眠陪着夏覓進了院長辦公室。王Lisa金發碧眼身材高挑,因為她奶奶是京津有名的老中醫,自小跟奶奶學針灸,所以操着一口地道的津腔,說話跟講相聲似的,偶爾還夾雜着幾句英文,看到夏覓熱情起身招呼道:“喲兒,夏總诶,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嘿?”
“例行檢查,”夏覓淡淡開口。
“好嘛,讓我來看看,您介是撒毛病,”王Lisa說着接過護士遞來的腦ct,“看起來沒有撒問題兒,but,一般來說哈,車禍中強大滴沖擊力往往會伴随着輕微滴腦憎蕩以及巨大滴精神刺激,也就似嗦,可能會引發一些腦部疾病或者應激障礙,以後都開不了車,突然性失憶、記憶錯亂等。您介兩天有沒有嘛異常?頭暈、眼花、嗜睡、多夢、噩夢、情緒波動愛掉眼淚兒?”
夏覓搖搖頭,江眠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提醒道:“噩夢、情緒波動。”
“介樣哈...我再看看,聽說您倆要結婚了,那要不順道把婚檢也一做呗,來小李,你帶江先生去做檢查。”
江眠看向夏覓有些不放心,夏覓抿唇笑笑拍了拍江眠的手寬慰道:“沒事的,你先去。”
江眠離開後,夏覓面無表情看向王Lisa,“有什麼問題嗎?”
王Lisa突然坐正表情嚴肅,連口音都沒了:“不是我有問題,是你有問題,事故大體徐函都跟我說了,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不排除會有潛伏期。噩夢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這兩天,一睡下就會夢到江眠不見了,飛機墜毀....車禍亂七八糟的,或者我站在一個空蕩蕩的走廊裡,四處都是霧,江眠就在面前背對着我,但是怎麼叫他他都不回頭....這有什麼問題嗎?”
“一天之内經曆那麼多事,患得患失,情緒波動都是正常的。目前來看,你其他指标沒什麼問題,隻是信息素興奮點有些異常,初步推測可能跟信息素有關。我看了下時間,你的抑制劑快過期了,怎麼樣,還打嗎?今天第二支半價。”王 Lisa說着舉出兩根手指比了個V笑笑。
夏覓舉起右手露出招牌微笑,“姐有老公,謝謝。”
“好好好,知道你有老公了,不過你這個抑制劑從18歲開始每三年打一次,突然停的話,易感期會更加難捱。你最近情緒波動很大可能就是已經受到影響了,初步推測就是這兩三個月,所以你要注意一下,你這個情況的話,也不知道你家小朋友受不受得住。”
“那就不勞您操心了。”夏覓說着收手坐正抿唇一笑。
王Lisa笑了一下,語重心長對着夏覓說道:“說正經的,我還是建議你最近這半年,每半個月來複查一次,隻要這半年不出問題,就沒事了。”
“知道了,”夏覓挑了挑眉淡淡開口。
江眠做完檢查後回到辦公室對着王 Lisa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王 Lisa見狀便對夏覓說道,“該你了,還有幾項。”
夏覓應了一聲跟着護士去做檢查。看着夏覓離開,江眠擔憂地沖王 Lisa問道,“沒事吧?她最近确實情緒很容易波動,會哭,而且半夜睡不安穩時常驚醒一直叫我名字。”
“這是因為她的記憶深處害怕失去你,老實說,正常人經過這麼一遭都會吓個夠嗆,她現在還能好端端的,你就感謝我主仁慈吧。”
江眠扣了扣手指心裡有些沒底,皺起眉頭問道:“那這個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難說,現在還不好下結論,最壞的結果是伴生的腦部疾病,比如腦溢血,但是目前檢測沒有異常。還有就是可能會留下心理創傷導緻突然性失憶,但是說不準,現在她的心理評估顯示正常,所以别太擔心,也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我已經讓她按時來檢查了,隻要這半年不出問題,就可以徹底放心了。”王 Lisa說着歎息一聲,“小朋友,身體是不會說謊的,你姐姐比你看到的還要喜歡你呢。”
“謝謝,”江眠垂下頭咬住下唇,心裡止不住地自責。
“你是不是這兩年内打過抑制劑?”王 Lisa看着江眠的報告突然問道。
“沒有,”江眠有些驚訝看着王Lisa搖了搖頭。
“奇怪,你的信息素基準明顯低于正常,你寫的是栀子,但是我怎麼一點沒聞到?”
“不知道....從小我的信息素别人就聞不到,不過...夏覓可以!”
“這樣啊,也有些人信息素阈值較低不容易被捕捉,這主要與腺體發育和生殖腔的生長有關,你再去做一下這幾項檢查我看看。對了,你已經20了,有沒有經曆過發情期?”
江眠再次搖頭有些茫然,“沒有。”
王 Lisa神色一變皺了皺眉,“你先去檢查吧,我一會兒看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