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剛回局裡就直奔審訊室旁的監聽室,監聽室裡的幾個刑警見人進來,紛紛起身叫道,“劉局。”
劉局沖衆人點了點頭,順手接過監聽耳機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兩個多小時了還是不開口。”
劉局蹙起眉頭戴上耳機,透過監控玻璃看向審訊室。
審訊室内,面對夏覓的沉默鄭輝再也無法忍耐,狠狠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咆哮道,“你說不說!”
夏覓原本靠着椅背閉目養神,聞聲懶懶擡眸睨了一眼鄭輝,看着人激動又兇狠的樣子,自鼻腔發出一聲悶哼,顯然十分不屑,一個字也懶得說。
隔着監控玻璃劉局盯着夏覓打量了片刻,看向一旁小刑警問道,“案件最新信息整理出來了嗎?”
小刑警立馬将桌上相關資料都遞了過去,講解道,“都在這兒了,目前已經确定嫌疑人是今天乘坐飛機抵達首都,此前一個多月都在A市,所以基本斷定和之前幾起案件無關,至于為何會出現在今天的案發現場,中午第一次審訊時嫌疑人宣稱隻是路過,但案發現場沒有監控,目前也沒有目擊證人出現,所以無法确認她的話是否屬實,眼下距離她進來已經快10個小時了,我們頂多拘留她48小時,如果這期間沒有找到有力證據,後天中午12點一到就必須放人了....”
劉局接過資料仔細翻看,“信息素比對結果呢?”
“還沒出來,最近正好年中器械維護,法醫中心那邊隻有一台設備能用,前面堆積的都是急案,說是最快也要後天了...”
“太晚了,再催!明天...”說話間,耳機裡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響動,劉局猛地擡頭,隻見原本能看見審訊室情況的監控玻璃被關閉,成了黑屏。
劉局臉色突變,丢下一句“胡鬧!”就匆匆朝審訊室走去。誰料剛一進門,就看到鄭輝揮舞着拳頭朝夏覓砸去,要不是小張在後面死命拽着,這一拳将結結實實地落在夏覓臉上。
劉局火氣上湧,厲聲呵斥道,“鄭輝!”
聽到聲音,鄭輝連同小張都愣了神,紛紛看向門口。
劉局沖身後刑警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上前将鄭輝拉了出去。
鄭輝路過劉局時還有些不情願,小聲嘟囔道,“劉局...”
劉局舉起一根手指指着鄭輝壓低聲音呵斥道,“看你抓到了人我本來不想現在跟你追究的,但是你的表現實在太不專業了,現在給我出去反省!這案子你不要跟了!”
待鄭輝等人出去後,審訊室裡隻剩下夏覓、劉局、小曹以及第一次審訊時就有參與的那位女警田甜。小曹将監控插銷還原,再次打開監視玻璃,與監聽室的同事核對後走到劉局身旁小聲道,“可以了劉局。”
劉局點了下頭走到審訊椅前沖夏覓禮貌笑了下,“我是首都近郊分局的局長,我為剛才我同事的行為向你道歉,我們會嚴肅處理和教育,接下來的審訊将由我親自負責,我們休息一下再開始,要給你一杯水嗎?”
從剛才到現在不論這個房間發生了什麼,夏覓始終波瀾不驚,聞聲面無表情擡眸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來,“咖啡。”
劉局沖小曹使了個眼色,心裡默默梳理着剛剛了解到的信息。不一會兒小曹端了杯咖啡進來,劉局接過咖啡親自放到夏覓手邊,看似不經意問道,“管理那麼大個公司,是不是壓力也挺大的?”
夏覓單手握住紙杯,淡淡睨了劉局一眼,“壓力就算再大,我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排遣。”
劉局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夏總的防備心還真是重啊,我就是閑聊兩句,話說你們做總裁的是不是都賺的挺多啊,每小時多少多少萬...是不是得用米金算?”
夏覓不欲回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隻是剛入口就吐了出來,嫌棄道,“速溶的?”
審訊桌後正在做筆錄的田甜打字的手頓了下,下意識看向劉局。
劉局面上仍舊是一副和氣的表情,笑了笑沖夏覓說道,“局裡條件就是這樣,比不得你們大企業啊...”說話間回頭看向田甜和小曹,“要不咱們也整個咖啡機?聽說現磨的好喝是吧?你們年輕人是不是有這個講究?還有什麼手沖?這個豆那個豆的?”
說話間劉局抱着胳膊擡起一隻手摸了下鼻子,“夏總對咖啡有研究嗎?”
夏覓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放下杯子語氣平靜道,“還是那句話,不是我。”
劉局見狀也不再繞圈,順手拿起夏覓不再喝的咖啡倒掉,“其實你不用這麼抵觸,我們作為警察,說話辦事得講究證據,那六起與你無關已經查實,但這一起,受害者是一名警察,而你作為直接在場人确實有嫌疑,我們需要了解事情的原委,不單是為了證明你犯罪了,也要證明你沒有犯罪。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錯放任何一個壞人是我們的職責。而配合我們警方查明案件真相,也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說到這裡劉局頓了頓,斂起笑容再次看向夏覓,語氣加重了幾分,“希望你能配合,”說罷捏扁手中紙杯順手扔進垃圾桶裡。
看着被扔進垃圾桶的紙杯夏覓冷笑一聲,“你們與其在這裡用各種審問技巧研究我,不如看看醫科大學附近的醫院、診所,有沒有去接骨和看命根的男alpha。”
劉局接過小曹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上沾染的咖啡液,“看來夏總是願意配合了,你說的我們會派人去查,那現在我們可以正式開始審問了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面對再次重複的問題夏覓有些不耐煩道,“我律師呢?”
“暫時來不了。”
見人不打算解釋的樣子夏覓心裡已經明了,看來知道自己身份後警方是害怕律師會想盡一切辦法幫自己“脫罪”,完全拒絕了律師交涉,如今局長親自上陣,無非就是想拿到自己有罪的口供。想到這裡夏覓覺得有些頭疼,屈肘拍了拍腦袋兩側,“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