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單質的安慰,路言琛松了一口氣。
他如實地說:“其實給昭昭定包廂的時候,我其實也想過她回來。隻是,總抱着一點兒僥幸……”
單質明白地點點頭,難怪剛剛問路言琛他的反應怪怪的。
“是昭昭見她,又不是我們見。不用擔心。”
說完,單質提醒道:“顧珩希到了之後,不要提這件事。”
“嗯,我知道。”路言琛說着點頭。
單質輕輕歎息一聲,在見到孟清瑤之後,想到了很多。
之後,路言琛叫的人,包括最後到的顧珩希也在四點前之前到齊了。
顧珩希坐在單質身邊,好奇地小聲詢問:“你今天休息和路言琛待了一天?”
單質震驚,随後反駁:“怎麼可能,我是被他臨時約來的,不過是來的早了一點。”
顧珩希放好外套,安撫有些激動的單質道:“我就問一問,你表現的有些反常啊。”
單質啞言,随後移開與他對視的雙眼,“誰讓你是個工作狂。”
他是有些害怕顧珩希的詢問,終于明白為什麼賀承忘會說顧珩希是他的老闆了。
這樣的詢問,有一種逃課的慌張感。
聽見顧珩希和另外一個人開始聊天後,單質微微扭頭看去。心中有些顧慮地想起了不久前在這個包廂見到的孟清瑤。
隻希望顧珩希和孟清瑤兩個人不會碰面吧,不然,單質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飯桌上聊着有的沒的,中途顧珩希幾次走出了包廂。單質都注意到了,但是都沒有阻攔。
第一次他走出去時,單質和路言琛兩人都有些慌張,不過見顧珩希回來無事發生,兩個人都安心了下來。
直到吃完飯離開包廂後,走在隊伍後的顧珩希表情變得不對勁。
走在前邊的單質和路言琛,都沒有注意到。
之後,幾個人一起先後去了KTV和酒吧。
坐在酒吧裡,玩着遊戲并沒有輸的顧珩希瘋了似的一直喝酒。單質看去時,顧珩希已經微微醉了。
顧珩希發覺他的視線,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他拉着單質,非要兩個人一起玩遊戲喝酒。
單質盯着顧珩希的雙眼,他的眼裡寫着不滿。加上顧珩希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喝酒,單質怎麼可能不明白。
顧珩希肯定見到孟清瑤了。
“别玩了,你想怎麼喝?”單質冷靜的詢問。
離兩人得近的路言琛聽到後呆住,他回頭看着兩人。想要勸阻般拉了拉單質的手臂,單質冷漠地沒有搭理路言琛。
拿着酒杯的顧珩希笑了笑,他放下酒杯,舉起酒瓶在單質眉眼前。
“看誰喝的多。”
他的話就像是一封戰書,看誰喝得多,看誰是最後的赢家。
“好。”
單質接過酒瓶,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喝了起來。
身邊的人都驚訝地看着兩人,路言琛望着隻剩下無奈。
兩個人喝了一瓶又一瓶,随着時間推移,兩個人喝的也越來越焦灼。
喝到最後,隻剩下路言琛留在兩個人身邊。
從兩個人開始喝酒之後,路言琛就停下一直守着兩個人。看着兩個人一個勁地喝酒,比着輸赢的樣子像個小孩子一樣。隻知道耍着脾氣,還不如在他面前打一架好了。
喝到淩晨,兩個人都吐的不行。
最後是路言琛把他們兩個人分别送回了家。
*
回憶到此結束,單質刷完了牙。他用着冷水拍打自己的臉,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再次看着鏡中的自己,水滴從臉上滑落,額前被冷水打濕的碎發上也掉落着水珠。
總覺得自己在回家路上看見了一個女人,隻是回想她的臉龐時卻是模糊不清的。
或許自己壓根就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吧。
無所謂了,不重要。
清醒過來的單質脫掉衣服走進了浴室,他想應該好好洗一趟,自己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等到花費時間多洗一遍澡出來後,單質走出衛生間。再次看去,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擦着頭發,想着雖然過了半天,但是還是要和賀承忘打一個電話。
單質打開自己的房門,走進去之後坐在了床邊。拿起自己的手機後,他重新開機。
不知道因為什麼,他的手機閃現了幾下。就在單質以為它壞了的時候,手機卻又回到了正常的鎖屏界面。
見此,單質也不在意。
他直接撥打了賀承忘的電話,對面接的很快。
“喂,怎麼了?”
“哦,我和你說一聲,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對面愣了半秒,然後說:“你昨天說過了。”
單質被賀承忘的話說懵三秒,然後想着或許是喝醉酒回到家之後給賀承忘打了電話吧。
“是嘛,我忘記了。”
“嗯?還有什麼事嗎?”
單質搖頭,卻想到了昨天一起喝醉酒的顧珩希。
“顧珩希去公司了嗎?”
賀承忘聽到了好笑的事情一樣,他說:“那個工作狂怎麼可能不在公司,他依舊是提前到了公司上班。每一天都風雨無阻的。”
單質輕嗯一聲,心裡卻想着顧珩希還真是個工作狂。
細細想來,好像也就是因為孟清瑤,顧珩希這個人才對工作變得這麼瘋狂的。
“那我挂了,明天我會去公司的。”
“行。”
挂斷電話後,單質想着今天決定也不能浪費。
既然無事可做,那就撐着空閑時間去醫院吧。
他想去見沈瑜珥了。
*
單質這一次也是故意來的醫院,不過見過沈瑜珥後,總有了正當理由一樣,來到醫院尋找起她都覺得意氣風發了。
他的運氣不錯,一進醫院就遇到了沈瑜珥。
看見沈瑜珥後,他主動和她打招呼。
“沈醫生,你好。”
沈瑜珥狐疑地看向單質。
想着沈瑜珥還沒有記住自己的單質說:“哦,我是你的病人。”
雖然這樣的身份說出來有些奇怪。
聽着單質的話,沈瑜珥了解了他是一個病人。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也松了松,然後禮貌地朝着他的方向點頭。
“有什麼事嗎?”
單質有些恍然大悟般,緊張地說出自己醞釀好的話,“我回去按着你說的話做了之後,好了很多。然後就想來問問你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秉承着照顧病人的想法,沈醫生平靜且耐心問了問單質的狀态改變成了什麼樣。
單質說出自己的狀态後,沈瑜珥也向單質解釋了他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不過單質在聽着全是醫生的官方話術呆住,他發覺這些話在昨天門診處見到沈瑜珥時,她好像說過的話。
單質聽完後,有些尴尬地打斷,“沈醫生,這些話你昨天說過。”
他不想沈瑜珥總是向自己解釋一樣的話,要不然自己留給沈瑜珥的記憶會是一個總疲憊不堪的人。
沈瑜珥一愣,臉色一僵。她還以為是自己忘記了單質這個病人,所以流露出來了些尴尬。
她多看了單質好幾眼,想要努力回想起來,隻是想了又想,沈瑜珥确實記不得這一回事兒。
不過看着單質毫不遲疑甚至有些錯愕的臉,沈瑜珥她還是以為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所以自己忘記了。
畢竟每一天重複的生活,她總會記錯或是忘記什麼。
沈瑜珥舔了舔嘴唇,“啊,那真是不好意思。”
單質擺手搖頭,主動為沈瑜珥解圍:“沒事沒事,職業需要嘛。”
沈瑜珥尴尬地想要逃走,單質見她不适又慌張解釋:“是沈醫生你昨天門診太忙了,所以忘記了。我隻說了一點點,沈醫生就能回答出這麼多知識出來,什麼沈醫生你的經驗很足嘛。”
提到門診,沈瑜珥一愣。她望着單質說道:“我最近,都沒有門診……”
說完,沈瑜珥看着單質的眼神變了。
單質看着沈瑜珥感到有些莫名的眼神,自己犯了糊塗。
他不太明白。
随後,沈瑜珥說:“不過我最近會有門診的,到時候……到時候,先生你可以來看看。”
單質見沈瑜珥防備自己的動作,加上她說的話,讓單質懷疑自己。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随後,沈瑜珥說完就立刻離開,就像是在躲開單質的樣子。
單質站在原地,回想剛才與沈瑜珥之間的對話。他發現沈瑜珥看自己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陌生的。
再因為沈瑜珥剛才所說的話,他感覺不隻是他自己所想的,沈瑜珥不記得自己那麼簡單。
畢竟,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記得?沈瑜珥哪怕記性再差,可是昨天才見過自己,怎麼可能絲毫沒有印象,甚至對自己都是陌生的呢?
單質思考着,疑惑着。
直到賀承忘的電話打來,他們催促自己趕緊去公司處理方案。單質詢問是什麼方案,賀承忘卻回答出之前說過的那個方案。
單質猶豫,疑惑地開口:“前兩天不是才處理完嗎?又出來什麼問題?”
賀承忘有些着急,“你在想些什麼?這個方案前兩天才交上去,你睡暈了吧!”
單質越來越糊塗,他甚至覺得自己真是如賀承忘所說。
賀承忘催促着單質,“總之,你快點回來吧,客戶那邊催着要。”
單質木讷點頭,“好。”
挂掉電話後,單質僵硬在原地。他死死地盯着地闆,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隻是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有些怪異。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剛才的事情忘記。
想起賀承忘的催促,單質轉身就要離開。
直到扭頭看見醫院大屏幕上顯眼的時間,他才發覺,剛剛發生的一切或許并不是因為自己瘋了。
因為,現在的時間是三天前。
單質腦中嗡鳴,他不可置信地拿出自己的手機。
打開後,手機上的時間一樣是三天前。
這像是一個巨大的玩笑,讓他難以置信。
他依舊不相信地打開查看起了自己和賀承忘的通話,看清日期後,單質才明白為什麼賀承忘說自己向他請過假了。
不過,單質依然不死心。
倏地,單質想起蘇季。
他熟絡地找到電梯,抵達蘇季病房所在的樓層後,單質快步走進了蘇季的病房,都沒有敲門。
單質看着蘇季,他的腳上是單質第一次見到蘇季做完手術後被包紮好的模樣。
蘇季笑着看着他問:“單哥,你怎麼這麼晚才上來?”
單質幹笑一聲,他開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的的确确發生過的事情。
“總感覺好像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