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質剛問完，顧珩希也從賀承忘之後出現。

兩個人都矚目着單質，三個人對視着，大眼瞪小眼。

賀承忘歎了口氣，然後走到單質辦公室裡的沙發坐下。顧珩希也緊随其後。

單質放下剛剛拿起的文件，賀承忘就開口追問：“你和那個陸卓，認識嗎？”

單質眉眼顯出迷茫，一時對賀承忘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

“為什麼這麼問？”

賀承忘遲疑一瞬，像是在确定一般詢問：“你認識？”

單質疑惑不解，他應該算是認識陸卓，可是在這個時候，自己怎麼……

可能認識他。

單質内心掙紮了一下，難道在自己的輪回裡，陸卓也是一個關鍵的人物？

可是，陸卓他又怎麼會認識自己？更何況是現在！

單質冷靜地否認：“不認識。”

聽到單質他的回答，賀承忘疑心地扭頭與顧珩希對視上。

在現在的世界裡，他并不算說謊。隻是他想知道，為什麼陸卓會問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要這麼問？”

單質來回望着兩人，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顧珩希：“陸卓說他要和你見一面，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合作。”

要和自己見一面？

“他是直接指名道姓了嗎？”

對面的兩個人同時點頭。

單質閉眼，歪頭開始思考這個事情怎麼回事。

賀承忘咬唇，随後掙紮着告訴單質，“我看那個陸卓的神情不是很友好，你要是不想見就算了。”

單質立馬睜眼看着賀承忘，他堅定道：“見，為什麼不見。畢竟他也算是個大單不是嗎？”

他還想搞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說不定能在那個陸卓身上查到什麼。

賀承忘驚訝卻又欣慰地點頭，生意場上有利益還是不應該逃避。

顧珩希補充：“他說要和你單獨見面。”

單質明白地點頭，這樣的話他更感覺是有什麼貓膩在其中。

“我知道了，沒什麼大事。你們告訴我時間地點就好了，我到時候去。”

“好。”顧珩希說完就拿着手機要回複消息。

單質恍然想起明天在沈瑜珥預約的門診，他不想錯過。立馬改變叫住：“明天上午不行。”

“為什麼？”賀承忘和顧珩希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明天預約了醫院檢查，上午沒空。”單質說着想了想時間，然後看着顧珩希說：“中午過後應該可以，之後沒什麼事情。”

顧珩希了然地點點頭，“那我告訴他們一聲，定好了具體時間地點，我再告訴你。”

單質放心地點頭。

三個人聊完之後還待在原地，單質重新拿在手裡的文件，見兩人還不走便問道：“你們還不走？還有事？”

賀承忘搖頭，起身說：“我沒事，我要先回去了。”

站起身後，賀承忘扭頭看着顧珩希，他還坐着。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他一直盯住單質。

見兩人或許要說些什麼，賀承忘一邊離開一邊說：“我老婆好像快處理好了，我該去接她了。”

說着，賀承忘他一溜煙就離開了。

單質看着顧珩希，問：“你有事情要和我說？”

顧珩希正在想着單質昨天說出的那個解決辦法，心裡莫名堵得慌。

單質瞪大雙眼看着顧珩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昨天說的解決方法，那是搶了顧珩希的絕大多數功勞。

不過畢竟發生了太荒唐的事情，單質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到這件事情上面。

顧珩希猶豫了很久之後，最後他還是沒有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來，而是說：“你不用弄那些文件了，可以下班了。”

單質翻了翻手裡的文件，“沒事啊，我等會兒就看完了。剩的也不多了。”

顧珩希多看了他一眼，随後起身，随便單質道：“你願意就行，我要走了。”

說完，顧珩希毫不猶豫地離開。

單質僵住臉上的表情，不明白為什麼顧珩希是有些生氣的狀态。他回想剛才的事情，自己沒有做錯些什麼啊。

單質低頭接着看着手裡的文件，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單質終于解決完了手頭上的工作。

外邊的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外邊的辦公區域也不剩一個人了。

單質揉了揉眉心，心中沒有那麼壓抑，反而很是滿足。比起加班到淩晨那些時候，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晚一點下班還算好。

盡管這些都是加班，不過隻是早一點和晚一點離開公司的差别罷了。

單質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要離開，起身時顧珩希的助理站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

見單質背對着自己，助理敲了敲門。

單質回頭，發現是顧珩希的助理。

“單總。”顧珩希的助理不好意思地笑着。

“程彥？你怎麼還沒有走？”

程彥解釋：“我要把單總你處理的文件放好了之後再走。”

“這些明天我的助理來弄就可以了。”

“這是我的工作，我來也可以。”

單質怔愣，又道：“那你也可以明天再來弄，也沒有這麼着急。況且，早就已經下班了。”

畢竟單質他們都明白，這些文件都是顧珩希故意拿來折磨單質的。

“沒事，我回去也沒什麼事情。”

“那我幫你一起吧。”單質說着揣好自己的手機，然後抱起來桌上的文件。

“那謝謝你了，單總。”

單質搖搖頭，“沒事。早一點弄好，你我都能早一點走嘛。”

程彥快步走過來，抱起桌上剩下一半的文件後走到了單質前面帶路。

跟着程彥朝着文件儲存室走去，單質好奇地問程彥：“你每一天都這麼晚回去嗎？”

程彥笑了笑：“也隻是偶爾，我很少會在公司待到超過晚上十點。”

單質倒是沒有在公司裡注意到這種事，畢竟他們公司很少有必須的要求讓員工待到超過晚上九點。

兩個人走到了儲存室門口，程彥抱着文件不太順暢地開了門。

走進去後，程彥開了燈。

單質向下文件，想到程彥是顧珩希的助理，他帶着安慰的口吻看着程彥說：“跟在顧珩希身邊很累吧，工作量都大了一倍。”

程彥依舊背對自己，他依舊笑着回答：“還好，這是學習的機會。”

單質抿嘴，想到自己的身份程彥也不會如實告知。

見程彥放好手裡的東西後，單質說：“那我們走吧。”

程彥手上收拾着，“我還要接着收拾一會兒，單總你先走吧。”

單質朝着外邊暗下一片燈光的辦公區域望去，他覺得奇怪，其實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收拾了。他再次朝程彥看去，他的手下也不過是一堆又一堆文件而已。

單質看了眼時間，沒有繼續強求和顧珩希一樣愛工作的程彥。

“那好吧，你之後也早點回去。”

“好的，單總。”

單質聽程彥說完話後就離開了公司。

*

第三天，單質如約地到了醫院。

因為害怕有些事情會被影響從而改變，所以他依舊先是确定沈瑜珥在門診室後，才開始待在門口等待。

單質進去時，發生的一切竟然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甚至沈瑜珥掉落在地上的筆也是。

這一次沈醫生見到他後卻有些吃驚。

她沒想到，單質真的來了。

單質望着沈瑜珥，有些強顔歡笑。他捏着手裡壞掉的筆，有些不知所措。

反觀沈瑜珥，她倒是冷靜很多。

“請坐下吧。”

“好。”

單質放下手裡撿起的筆，等待着沈瑜珥接下來的詢問。

在單質在自己面前坐下後，她目不斜視地看着單質，一一詢問他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單質這一次換了一個借口，“我覺得自己最近的生活有些恍惚，感覺每一天都在重複和前一天一模一樣的事情，好像一直沒有盡頭一樣。”

這些說的有單質最近困擾的問題，不過也不敢說的太嚴重。他想，沈瑜珥或許會與蘇季說出差不多的話。

沈瑜珥猶豫一瞬，輕輕地詢問：“你的壓力大嗎？”

“還行。”

沈瑜珥聽後點頭，緊接着詢問：“那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

單質想了想，之後他像機器人一樣重複之前說過的話。同時，他還觀察着沈瑜珥的表情，時刻注意自己是否說的太過會讓沈瑜珥判斷他病的嚴重。

聽完單質的描述後，沈瑜珥冷靜地做着分析。之後先是像個心理醫生一樣開導了單質，最後告訴了他之後需要怎麼做。

單質凝視着沈瑜珥的臉龐，她的嘴上不停地說着話，單質又是發呆地望着沈瑜珥。

見沈瑜珥淺粉色的嘴唇閉上後，單質回神。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沈醫生。”

沈瑜珥輕嗯一聲後說：“你可以走了。”

單質站起身，轉身時想起自己忘記了把東西給她。

他從兜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長盒，他放在桌上打開，裡面是一支黑金色筆身的筆。

沈瑜珥盯着眼前被單質輕輕推過來的筆，眼底微微撼動些情緒。擡眼看向單質時，又變得冷漠。

“沈醫生，這是給你的筆。”單質微微一笑，“你偶爾應該會用的上。”

單質說得不自信，說完不等沈瑜珥回答搶先說道：“謝謝你，沈醫生，我先走了。”

然後單質快步離開。

門診室裡隻剩下沈瑜珥，她盯着單質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她的視線落到裝着筆的盒子上，僅僅看了一眼後，沈瑜珥就把蓋子合上。她拿起後随手放在了一旁，不讓盒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