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珥看着單質的模樣被逗笑,她擡手撩開了散落的頭發,讓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單質,我要回去了。”沈瑜珥說着一頓,“我不會在外邊留宿的。”
面對第一次聽到沈瑜珥的準則,單質明白的點頭。
擔心剛才的話會讓沈瑜珥覺得自己對她圖謀不軌,單質他小心翼翼地問沈瑜珥,“那你下次還願意來嗎?”
沒有在乎剛才插曲的沈瑜珥笑着眯眼看着單質,單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很希望我來?”
單質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我想每一天都有機會看見你。也希望沒有見到你,我一個人待在家裡的時候,我能尋找到和你的回憶。”
“你覺得會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回憶。”
“肯定是好的,隻要有你的記憶,我都相信是好的……”
說完,單質的腦海裡突然閃過沈瑜珥死前的模樣。毫無預兆,一瞬即逝。
他怔愣地出神片刻,覺得有些慌張。
沈瑜珥松開的手喚醒了單質,他看着就要離開的沈瑜珥,拉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吧。”
說完,單質就要起身。
沈瑜珥按回了起身的單質,她的手搭在單質的肩膀上,拒絕道:“不用,我打個車回去就好了。”
單質聽着無奈地搖頭,“我送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沈瑜珥低頭看着單質,輕輕歎氣,她捧起單質的臉,“單質,你是個病人!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也不要勉強自己。”
單質聽着不滿生病的自己,害得沈瑜珥辛苦地上了一天班之後又來照顧自己。
見單質沒有倔強堅持自己的想法,沈瑜珥柔聲說:“我是個成年人了,沒有遇到你之前,這些事情,我都會。我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安全!”
最後,沈瑜珥很堅定地自己離開了單質的家。
沈瑜珥離開之後,單質盯住自己和沈瑜珥的聊天界面。
像個小狗期待主人的回家一樣,期待着沈瑜珥發來的消息。
他一直忍住藥物帶給自己的困倦,積極地發給沈瑜珥發去消息。
半個小時後,看着沈瑜珥發給自己已經到家的消息,他回複過後退回了手機界面。
看着手機界面上沈瑜珥的模樣,他手指懸空着摸向她的臉。
明明剛分開,單質又開始想她了。
他趴在床上,睜眼閉眼都會想到沈瑜珥的臉。
剛才閃過的臉龐也讓單質想起,時隔幾日,他又聯想到了輪回。
雖然他自己一直想的都是因為沈瑜珥和顧珩希的事情,所以才會讓自己陷入輪回。
不過,有些事情,不管怎麼想着,怎麼去解釋,單質都會有些無法理解。
說不清楚的那些事情,讓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就陷入了奇怪的輪回裡。
說得通,又好像說不通。
慢慢地,時間來到了半夜。單質看了眼手機,沈瑜珥沒有再發來任何消息。
見此,他不再堅持放心地随着困意沉沉地睡去。
*
月光照在客廳裡,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其中。
确定目的地的她,正朝着單質的房間一步步走去。
沈瑜珥的表情在黑暗裡是痛苦難受的,不過單質卻無法看清。
她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卧室外,砰的兩聲響聲由遠及近,當卧室的房門被打開,沈瑜珥看見了站在門外的陸钰竹。
陸钰竹匆匆趕來,打開房門後,她在黑暗中與沈瑜珥望來的視線對視上。
沈瑜珥看了陸钰竹一眼,然後她與陸钰竹兩個人的視線都去集中注意到了被巨大聲響吵醒的單質身上。
亮光閃過,單質蓦然警覺般睜眼。他睜眼後看見的是拿着刀站在床頭的人,适應黑暗後仔細打量,那竟然是早已離開的沈瑜珥。
單質震驚地看着沈瑜珥,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陸钰竹朝着沈瑜珥走去,發出了驚呼聲。
單質發現了陸钰竹,卻疑惑:她們,為什麼都會在這裡?
熟悉的黑暗在靠近,輪回,竟然又要來了嗎?
*
零點過後,單質在第八次輪回的開頭驚吓睜眼。他的後背冒出冷汗,身下的床單也被浸濕。
單質坐直身子,看着卧室裡除了自己,一個人都沒有的房間。
手機上的時間又重新回到了輪回的第一天。
所以,第七次輪回,單質還是沒有解決輪回。他們不過是延遲了一段時間而已。
而這樣的情況,在此之前,從未發生過。
單質呆坐了很久,他待在月光下苦惱地抓住自己的頭發。
想到沈瑜珥,單質痛苦地彎下腰,更加用力地抓緊了自己的頭發。
天亮後,單質他直接與陸钰竹會面。
沒想到,陸钰竹沒有先說沈瑜珥,而是提醒單質沈瑜珥手腕上戴着的那個銀镯。
他不解,皺眉疑問道:“那個銀镯,它怎麼了?”
“那個銀镯,曾經在受害者的家裡出現過,一模一樣。”
“受害者?”單質更不明白了,“誰又會是受害者?”
陸钰竹無奈歎氣,怪自己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告訴單質。
“程彥,他殺害的那群受害者。在殺害過顧珩希之前,他殺害的不止有一個人。隻不過他對顧珩希的殺害是有仇怨的,對于其他人卻沒有。”
“那和銀镯,和沈瑜珥有什麼關系。”
陸钰竹猶豫不決,單質卻逼問她快點說出來。
“之後程彥被捕過後,有一個人也險些死了,不過那個人她命大地活了下來。而那個人是曾經被程彥殺害過的人當中其中之一。因為那是程彥第一次實施無差别殺人行為的被害者,所以她活了下來。在程彥被捕後,她幾經周折,在最後指認了欲圖殺害自己的人是程彥。”
想着案情的複雜之處,陸钰竹閉了閉眼,她歎息一聲,“麻煩就麻煩在,這個女人在程彥都被關住之後又被殺害一次,卻又活了下來。這次她改了口,說忘記了多年前發生的細節。她說兇手不是程彥,殺害自己的人是個女人,而她就戴着銀镯,與沈瑜珥手上,一模一樣的銀镯。”
“這麼荒謬的話,你為什麼會信!”單質大腦裡全是陸钰竹剛才說的話,“是男是女她都會分不清嗎?”
“再說了,世界上一模一樣的東西多了!”單質聽後無法冷靜,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憑什麼說沈瑜珥就是那個兇手?”
單質慌亂地想要在陸钰竹面前為沈瑜珥解釋,“也可能是有人看不慣那個女人,所以模仿程彥作案。也可能程彥沒有殺害其他人,殺害其他人兇手一直沒有被找到而已!”
陸钰竹一言不發地看着單質,見她沉重冷靜的模樣,情緒崩潰的單質痛苦地抓住自己脖頸。
“是不是你的記憶錯亂了!”
陸钰竹搖頭,“你真的這麼确定嗎?”
單質怔愣,随後反駁:“可是明明之前想殺掉我的是程彥,是個男人!”
陸钰竹望着他,先是說:“你不要感情用事。”
牽扯上沈瑜珥,陸钰竹不覺得單質他還能理性看待一切的發生。
畢竟沈瑜珥拿着刀出現在單質家裡是不争的事實,而兩個人争吵的銀镯不過隻是一個線索物品而已。
無法冷靜的單質盯住陸钰竹,他追問:“你為什麼就會和沈瑜珥有關,就憑一個銀镯嗎?一個銀镯就能定她的生死了嗎?”
那個存活下來的受害者女人,因為她的翻供,所以上一次輪回讓程彥從一個闆上釘釘的殺人魔,變成了一個因為仇恨殺人未遂的人。
所以,從陸钰竹的内心深處,她也不是那麼地相信那個女人翻供後的話。
隻是她說的太頭頭是道,甚至說了那個物品。
而程彥不止怎麼地知道了女人翻供後,一直拒不承認犯罪事實的他,立刻主動認下了所有罪責。
案情這樣的進展,讓調查的警察懷疑程彥的行動是有共犯,所以把幸存受害者說出的物品銀镯線索公布了出來。
而為什麼,陸钰竹卻偏偏又在輪回的零點前就發現了沈瑜珥的銀镯呢?
她自己也覺得太奇怪了。
輪回的發展,讓她越來越摸不清頭腦和思緒了。
隻是一個猜測而已。
如果她沒有發現沈瑜珥戴着的銀镯前的話,她也不相信沈瑜珥會殺害某個人。
陸钰竹勸說單質,讓他能夠鎮定下來。
“或許那個女人說的也不全是真實的,可能沈瑜珥隻是和兇手有關而已。也或者沒有關系,我們隻要查清楚這個銀镯怎麼回事就可以證明很多事情了。”
聽着這番分析後,單質逐漸冷靜下來,情緒也不再那麼激動。
可是想着沈瑜珥站在自己床頭的瞬間,單質也有了些慌亂與害怕。刹那間,他對沈瑜珥的信任産生了動搖。
而對她的不信任,也折磨着他的愛意,他的生活。
在之後的時間裡,單質和陸钰竹兩個人一起遠遠看着沈瑜珥,忐忑不安地展開調查。
然而時間像是按了加速鍵,上一秒站在陸钰竹面前的單質,在零點過後,來到了第九次輪回。
飛速流逝的輪回,就像是在阻擋這他們兩個人的腳步和探索。而那不可阻擋的因素,讓他們不能去探索沈瑜珥的因素,都是些什麼?
而銀镯,引發懷疑的銀镯,它又是有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