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很喜歡,可惜帶不回去】
【C:不過我們導遊說明天晚上有魚燈夜遊,可以一起去看】
周望玥:“意意,你啪嗒啪嗒聊啥呢?”
江随意把手機遞給她:“程瑤說明天晚上有魚燈夜遊。”
“魚燈夜遊?我刷到過诶,可好看了。”
林一娢和林琳此時推門進來,喊着:“樓下點篝火了,在燒烤呢,你倆快點下來。”
“啊?”江随意看着新換的睡衣,“吃燒烤?”
林一娢見狀:“你倆洗過了啊?”
周望玥:“對啊,不是說晚上沒活動嘛。”
林一娢:“還不是陳明明他們幾個男生帶的頭,找民宿老闆借了燒烤架,導遊把他的音響也拿出來了。”
林琳進房間拿了手機:“大家都下去到院子裡了,雖然有點擠,但反正一個班的,人多熱鬧啊。”
“去不去?”
周望玥爬起來:“當然去,反正時間還早,大不了回來再洗一次。”她推了推江随意,“走嘛走嘛。”
江随意本就沒有困意,也起身去換了衣服。
除了幾個請假沒有參與遊學的,班裡三十多個人幾乎全在院子裡了。
院子中央,篝火正旺,映照在圍坐的年輕臉龐上,夜間的涼意也被驅散。
這一堆,那一堆,好不熱鬧。
木柴燃燒的噼啪聲混着油脂滴落炭火的滋啦聲,是這個夜晚最生動的背景音。
烤肉的香氣彌漫開來,裹着孜然和辣椒粉的味道,勾得人食欲大開。
周望玥拉着江随意擠到女生堆裡,林一娢塞給她們一人一串剛烤好的雞翅。雞翅表皮烤得焦黃油亮,咬一口,外酥裡嫩,鹹香中帶着一絲甜。
林堯和民宿老闆又從外面拿回一堆食物。
“不夠吃不夠吃!”陳明明在烤架前忙得滿頭大汗,手裡的肉串翻飛,嘴上還不忘吆喝,“别光顧着吃,過來幫忙扇風!”
幾個男生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應着,然後笑嘻嘻地湊過去,拿起扇子對着炭火猛扇幾下,火星子瞬間爆起,惹得旁邊幾個女生尖叫着躲開,又笑作一團。
有人端着盤子穿梭分食,還有些圍着篝火追逐打鬧。
帶隊老師端着保溫杯,站在二樓的燈光下,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手機鏡頭捕捉着這滿院的煙火氣與少年意氣。
食物的量确實不多,但和身邊的人分着吃卻格外快樂。一串烤腸掰成兩半,一串玉米粒你一顆我一顆,簡單的食物在笑聲裡也變得美味。
“嘗嘗。”陳明明手裡拿着兩串肉遞到顧橖河面前,“趕緊試下我這手藝。”
林堯跑來搭着陳明明的肩膀,笑道:“我們小明别的不行,燒烤可是一絕,你要再不吃,我可搶了。”
“能不能滾遠點,是你爹,不是小明。”
看他們拌着嘴,顧橖河唇角微微勾起。
江随意小口吃着雞翅,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人群。
篝火跳躍的光芒在那頭勾勒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顧橖河坐在離烤架稍遠一點的地方,手裡拿着烤串。
林堯蹲下身子,湊在他旁邊不知說着什麼。他微微側着頭,嘴角噙着一絲極淡的笑意,火光在他清俊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江随意心頭一跳,迅速低下,假裝專注地啃着雞翅,隻覺得臉上剛被夜風吹散的微熱又悄悄爬了上來。
篝火的溫度,似乎格外灼人。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吉他掃弦聲響起,壓過了喧鬧的人聲。
大家循聲望去,隻見民宿老闆搬了張椅子坐在篝火旁的光影交界處,懷裡抱着一把木吉他。
他試了幾個音,笑着沖大家揚了揚下巴:“孩子們,熱鬧起來,一塊唱一個?”
“好!”衆人立刻響應,氣氛瞬間被點燃。
老闆的手指熟練地在琴弦上滑動,一段流暢的前奏流淌出來,是那首耳熟能詳的《知足》。
“怎麼去擁有一道彩虹……”老闆開了個頭,渾厚略帶沙啞的嗓音帶着溫暖的感染力。
“怎麼去擁抱一夏天的風……”幾乎是下意識的,人群裡響起了參差不齊的跟唱,聲音由小變大,從猶豫變得堅定。
青春的嗓音帶着未經雕琢的真誠,彙聚一起,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動人。
“當一陣風吹來風筝飛上天空,
為了你而祈禱而祝福而感動,
終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
......”
歌聲飄蕩在篝火上空,有一點點的跑調,一點點的忘詞,卻充滿了純粹的暢快。
火光映照着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他們輕輕搖晃着身體,閉着眼投入地唱,也有人笑着和身邊的人對視。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要怎麼收藏要怎麼擁有......”
顧橖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停在江随意身側不遠的地方,安靜地聽着。
他的目光落在跳躍的火焰上,側臉的線條在光影裡顯得更柔和了一些。
合唱的間隙,老闆撥着弦,笑着看向大家:“年輕真好啊,咱們再來一首?”
“好!”歡呼聲更響亮了。
後一首的歌曲似乎不在他們的年齡範圍裡,帶隊老師的聲音漸漸響起:
“秋風吹過黃昏,
落葉飄起來,
松開握緊的手,
轉身要離開,
......
是否隻有用盡,
一生的等待,
......
借我你的一生,
你說好不好......”
最後一個尾音落下,歡呼和掌聲迸發。
一首接着一首,江随意被這熱烈的氛圍包裹着,看着身邊朋友放聲歌唱的樣子,她眼眸彎起,忍不住跟着旋律輕輕哼唱起來。
歌聲中,陳明明端着新烤好的一盤肉串擠過來:“來來來,新鮮出爐!大家都拿着,顧橖河,江随意,還有......”
他塞了一串到顧橖河手裡,又伸長胳膊給江随意也遞了一串,接着繼續分發給大家。
周望玥轉頭去看顧橖河,又拉着江随意:“不是,要不是陳明明,我都沒發現後邊站了個人,他啥時候來的啊?”
江随意輕輕應了一聲,就低頭咬了一口,肉香混合着淡淡的香料味在口中散開。
周望玥:“?”
嗯?就一個嗯?
你難道沒有别的要說的嗎?
我請問呢?
江随意沒有回頭,顧橖河也沒有上前說話,兩人隻是隔着一步的距離,在喧鬧的歌聲與明亮的篝火旁。
那無聲的悸動像篝火飄散的輕煙,悄無聲息地纏繞,清晰又模糊,讓人心頭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