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怎麼還哭了？去死吧。”程輝抽出那把刀，再次插進我的身體，這次他戳的是我的心髒。

我發出叫喊，嗓子像是要啞掉，但我還是叫着，大聲地，絕望地，永無止境地。

“閉嘴！！！！閉嘴！！！我他媽讓你閉嘴！！！”

我以意想不到的力量拔出埋藏在我心底的那把刀刃。

隻感覺那刀刃像羽毛，像蟬翼，輕薄無力。

随後揮向程輝的脖頸，刹那間，他大動脈的血液噴射而出，溫熱熱烈的血液讓我全身是血。

我的血肉在那一刻沸騰，所有神絲回歸，周邊遊蕩的鬼魂向我沖過來，有勢必摧毀的前兆。

我的肉身像是要被撕碎，重塑。

高壓的崩潰中，我像是要把這片罪惡土地裡所有的冤魂都拔出壤土，為我集聚無上力量。

地崩山摧，天翻地覆，整個地道都在震蕩搖晃。

所有人都在逃命，我全身是污血，看着他們。

我眼中是淚，突然大笑起來，發瘋，癫狂，像是要把心魂都要笑出來。

我擡手，對着上方輕輕用意力，整個地道直接毀于一旦，掩埋深藏着千千萬萬程家村人的屍骨。

這還不夠，我作勢要把所有人都靈魂都消滅毀壞，永世不得超生，永遠循環死前的慘狀！

我感到自己充滿了寒冷，看着程家村人的死狀，我不忍流淚，不忍笑着。

随破曉已至，我見黎明，那輪紅日直上九天。

我看到一個圓滾滾的，黑色的小球朝我奔來。

…

我看到它，想起有一次，它變成了那個青衣男鬼，就是現在的程袖明。

我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

對啊，為什麼我現在才想到。

我餘光刮到自己手上的血液，根本擦不幹淨。

現在的我好像從地獄裡走了一遭，重回人間，卻發現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

小煤球即将變為程袖明的人身之際，我往後退半步，他被一道黑色煙霧擊中。

倒在地上，小煤球的肚子被劃出一道可怖的大口子，我麻木蹲下身，看着小煤球的眼皮緩慢地扇動着，肚子還在上下起伏，然後沒一會兒，沒有了動靜。

…

“組長，沒事吧？”

我轉頭，是藍小娴。

她的模樣變得很正常，卻說着不正常的話。

曹雨生也過來了，他一步步走過來，穩重而沉穩。

看到我便說：“那貓有問題，你跟我們先離開這兒。快點。”

我又低頭看着小煤球。

心裡不知道有什麼感覺。

悲傷，疼痛，蕭瑟，豐滿，多彩，什麼情緒都好像已經沉寂，肅殺。

“程閱世！不要跟他們走！”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而後響起。

我驚愕又激動，心髒提前開始迅速不受抑制地猛烈跳動，心胸像鼓面，開始轟隆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