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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不知名咖啡廳。
金發藍眼的高大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忽略了所有明裡暗裡的視線,靜靜地整理腦海中多出來的情報。
身體突然無法動彈的時候,魏爾倫還以為是吉維爾終于要沖破人格式的封鎖,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讓魏爾倫憤怒得靈魂都在顫抖。
名為入侵意識的東西跟他私下溝通——有一個靈魂妄圖取代他成為魏爾倫,并要将蘭波和中原中也變成自己的妻子和妹妹。
為了能量,祂不得不完成對方的要求,但也會保證對方無法占據他的身體,希望他能夠平靜接受,不要掙紮,更不要解開吉維爾的封印。隻要魏爾倫幫助祂達成交易,祂就會在離開之前,将蘭波和中原中也的具體位置告知。
雖然不太清楚中原中也是誰,可是——蘭波。
這個已經睽違兩年多的名字,如同一道霹靂,将魏爾倫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蘭波沒有死?
人造神明強行壓抑着怒火,同意了入侵意識的提議,一直等到那個肮髒的光球從胸口侵入,才不緊不慢地念出解放詞,冷眼看着吉維爾的黑焰将那道靈魂燒得連灰燼都未能留下。
不過,會得到對方死前一天的大部分記憶倒是意外之喜。
文豪X犬?蘭棠?中原中也?嫂子?妹妹?
魏爾倫的眉頭越皺越緊,手上的咖啡杯幾乎要不堪重負地裂開。
“先生?”
剛走到這邊的店員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提醒,
“您是需要續杯嗎?”
“……不用,謝謝。”
金發的人造神明瞬間換上了禮貌溫和的微笑,他看了眼已經有點裂縫的玻璃杯,聲音滿含歉意,
“抱歉,剛才收到了不太好的消息,多的就當是補償了。”
他扔下兩張萬元的日鈔,站起身,直接離開。
“好的,沒關系。”
店員忙不疊地點頭,目送這位好看到讓他有些窒息的外國人離去。
“哇,兩萬元?這個杯子我記得是老闆從中古店買的,隻要4000吧?”
一旁的另一個店員湊過來,
“不過真的好帥啊……”
“确實。”
……
魏爾倫沒有聽到背後多餘的議論,他已經攔住了一輛車,
“去橫濱。”
“橫濱?先生,那邊可不太平啊,而且——”
“——去橫濱。”
魏爾倫微笑着,掏出一沓萬元日鈔,
“送我到那就行。”
“……好的,請您系好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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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或者用她默認下來的假名稱呼,蘭堂小姐的步伐有些遲疑。
這條小巷是從她那個破舊的小家到幫派總部的捷徑,因為要穿過一部分擂缽街,所以除了她以外,平時基本不會見到任何人。
可現在,巷口卻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是幫派的敵人?她就說那老頭有點不靠譜,還要做什麼PortMafia,不然還是換個工作?可她沒有身份證明,異能力現在也時靈時不靈……
蘭堂有些發愁,她悄悄握緊了背後的匕首,試圖從一旁繞路過去。
但男人果然如她所料般動了一下,繼續攔住去路。
……真的是沖她來的啊?失憶前的仇家嗎?
蘭堂皺着眉,放輕聲音,
“你是誰?”
男人似乎被這句話吓到了,他急切地向前走了兩步,而蘭堂也終于能看清對方的模樣——燦金色的發絲,湛藍的眼眸,夏日的暖光勾勒出精緻完美的輪廓,帶着令她的頭和心髒都隐隐作痛的熟悉感。
有什麼聲音在尖叫,蘭堂呆愣地看着男人,
“我們……以前認識嗎?”
“……”
金發男人的神情更加複雜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後忽然微笑起來,
“不認識。”
魏爾倫伸出手,
“但現在認識了,你可以喊我保羅。”
騙人之前至少要做好表情管理才行。
蘭堂下意識想要開口教育,又生生忍住,她看着那隻包裹在白色手套中,也能看得出幹淨修長、線條優美的手掌,遲疑片刻,握了上去,
“蘭堂。”
“你好,蘭堂小姐。”
魏爾倫的微笑變得真誠起來,
“我是來橫濱遊玩的,或許您願意成為我的導遊?”
保羅這個名字也有種熟悉感。
一個明顯是失憶前認識的人,用欺騙的語言要求共處,怎麼想都應該提高警惕趕緊推脫離開,而不是像個傻瓜一樣答應下來。
可她好像拒絕不了。
蘭堂抿了抿嘴,點頭同意的同時,驚恐地發現心跳的速度變得極快,像是有瑰麗的蝴蝶在心髒裡紛飛。
完蛋了。
蘭堂面無表情地給上級發了請假的消息,一邊被魏爾倫牽着手向前走,一邊在心裡幽幽地歎息——她不會對這個漂亮家夥一見鐘情了吧?